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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卿听余知奚念着人事部拿上来的人员变动名单,脑子里快速运转,思考着哪些地方还需要作调整。直到周延卿暂时满意之后,决定开一个全体员工的大会。
以往的发言稿其实都是顾洲代写的主要结构,周延卿拿到顾洲的稿子之后,会自己修改一部分,上台时也会即兴再增添一些内容。
最近这一段时间顾洲忙不过来,刚好余知奚成为了总裁助理,顾洲就顺理成章地把写发言稿这件事交给余知奚去做。
虽然余知奚从小到大只写过在比赛里的演讲稿,但好在她实习时好多次听过那个公司里领导召开的大会。
余知奚被奴役着写发言稿的这件事,周延卿起先是不知道的。但余知奚的主要任务是给周延卿读各种文字相关的东西,平时没有需要她读一些材料的时候,余知奚自己会找些类似玩手机之类的事情来消磨一下时间。
可最近余知奚分明比之前忙碌许多,不仅是在没有读文件的时候,就连上下班坐在车里的时间,她都抱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周延卿对此感觉到疑惑,他明明没有布置这样多的任务给余知奚,可是她这两天一直在忙。
周延卿通过对顾洲的旁敲侧击,在得知顾洲把写稿子这样的事情丢给余知奚之后,周延卿相当不委婉地向顾洲表示,绝对会扣他的工资。
周延卿的失读症让他并不能看得懂余知奚写的稿子,余知奚还需要负责给周延卿念稿子的内容,一直到他能背下。
余知奚无奈地发现,周延卿优秀的记忆技能只表现在和数据以及公司事务相关的方面,对于背演讲稿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周延卿记忆力差得让余知奚感觉到崩溃。
大会定在两天后,余知奚得让周延卿在两天之内记下发言稿里主要的内容。时间紧迫,余知奚不得不利用周延卿每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让他能在大会前把稿子背下来。
周延卿作为一个标准的理科生,听到这样的长篇大论,他就好像整个脑子都搅成一团,完完全全地懵圈。
前一两次周延卿还可以勉强自己注意去听余知奚在说什么,认真听她叨叨两回之后,周延卿在处理完工作的空余时间里,看到余知奚就觉得头皮发麻,潜意识地就想溜走。
对周延卿来说面对一大堆数字,要比面对一篇文章来得容易得多。每每余知奚看到周延卿闲下来的时候,都要拿出打印好的稿子,准备给周延卿念几遍。这时周延卿就会飞快地找各种理由然后逃之夭夭。
周延卿找得大多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理由,余知奚虽然能识破,却也无可奈何。
因此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周延卿却压根没有听余知奚念过几遍。
大会前一天晚上,周延卿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余知奚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余知奚翻着手里的两页a4纸,在周延卿看来特别像一位正准备质问小孩为什么考差了的家长。
周延卿下意识想溜,余知奚把两张纸放在手边,抬头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澈。不知为什么,向来道行极高的周延卿,居然没好意思再找理由跑走。
老实地坐在余知奚旁边,听她一句一句地念她已经写好的稿子。她念一句,他就重复一句。他穿着纯棉的睡衣,头发彻底吹干,柔顺地搭在前额上。
他的眼角是微微下垂的,偏着脑袋往下看的时候,是天然无害的模样,格外招人喜欢。
不知道周延卿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乖巧,亦或者他以前就已经是现在的老狐狸模样。
周延卿重复完一句话,抬头时发现余知奚正在看着他发呆。他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余知奚回过神来,迅速把头低下去,在纸张上找着刚才念到的句子。
或许是因为周延卿的注视,她的耳廓渐渐染上和脸颊同样的绯红。她慌乱地想要找到那句话,接着往下念。企图做一些正事来掩饰尴尬,越慌张却越找不到,整张脸都已经红透了。
周延卿又念一遍他刚才念到的句子,安慰道:&ldo;刚才念到这了,不要着急,慢慢地找。&rdo;
余知奚渐渐冷静下来,找到那一行接着往下读,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周延卿知道,这是害羞造成的。
周延卿的生活作息时间相当规律,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鲜少有打乱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发言稿的第二张还有大半没有念完,周延卿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打哈欠时,总是把脸偏到没有人的那一边,把手背过来,手心向外地挡住嘴巴。打完一个哈欠,眼里就隐隐泛出水光。
有点小孩子气,但更多地还是体现出他良好的教养。
余知奚同样也是早睡的人,加上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此刻是强忍着困意在给周延卿读文稿。
努力撑到念完整篇稿子,可毕竟大会在即,余知奚还是不太放心。即使已经困得不行了,还是要验收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
&ldo;你大概地试着讲一遍好吗,不用完全一样,把主要的一些内容说一说就好。&rdo;
他应了一声,开始背稿子,早一点搞定这件事情就可以早一点休息。
周延卿感觉自己的大脑,实际上估计已经开始睡眠,他并不能很好的思考发言稿里有的内容。他背了几段,想让余知奚提示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话,他问了一声,却没有等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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