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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秦慕雨声音低柔：&ldo;绿乔，来看看我吧。我想见见你。&rdo;她知道慕雨姐一直很喜欢她，对她很好。想着她经常一个人寂寞孤单地呆在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心一下子就很软：&ldo;好。&rdo;

秦慕雨在电话那头欢喜道：&ldo;太好了，那早点过来哦。&rdo;

下班后，她买了一大束的康乃馨。在她心目中，虽然秦慕雨只长她五岁，可她却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半个长辈。

他果然不在。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抑或其他。

秦慕雨煮了好几个她的拿手好菜，频频给她夹到碗里，一再叮嘱着：&ldo;多吃点。&rdo;

饭后，她又亲手泡了ju花茶给她。看着盛开在水中央的花儿，秦慕雨温柔浅笑道：&ldo;慕天说你最喜欢喝ju花茶了。所以我买了很多杭白ju放着呢，你有空常过来。&rdo;

小而精致的ju花盛开在透明的杯子里，雾气氤氤氲氲，清香飘飘袅袅。楼绿乔低声道：&ldo;慕雨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们……已经……分手了。&rdo;

秦慕雨伸过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慰又像是安抚，柔声道：&ldo;我知道的，我知道的。&rdo;

秦慕雨拉住了手道：&ldo;绿乔，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当年时我和家人拖累了慕天！他当时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那几个死者的家属天天到我爸爸住的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来闹，闹得医院要求我们转院……那是我的腿已经坏了，家里穷得只剩下锅碗瓢盆了，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付不出那笔钱来的，更何况我爸爸当时生命垂危，也是靠器材药物维持着，每天要交钱……我坐在轮椅上，每天也要吃药，医生还要求做复检……笔笔开销都要钱。那段时间，慕天天天在为钱发愁。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拖累他。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都不想醒过来，想着就这样永远睡着了，该多幸福啊！不要醒来，就可以不用面对医院的催款单，不用哭着求死者的家属多给我们一点时间……&rdo;

&ldo;正是那个时候，你哥哥出现在了我们面前……&rdo;

秦慕雨一直记得楼远乔的模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冷淡而疏远地看着秦慕天：&ldo;有时间吗？我们谈一下！&rdo;世家出来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点，无论在怎么讨厌一个人，可还是会彬彬有礼，距离感十足。

慕天跟着他去了半天。回来后闷声不响，一副心事重重，情绪低落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自己都一片慌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以为他只是再有新父亲的病情和钱的事情。

可是没有几天，慕天却摆平了所有的死者家属，甚至还有一大笔的钱交进了医院。她才察觉出了问题，拉住了他，问道：&ldo;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哪来的！&rdo;

他只是说是他开口跟一个富二代的同学借的。还说，他的同学中很多都是富二代。这些钱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是天文数字，可人家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就少买一两块表，少买半辆车而已。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的，心里也释然了，也就没有多心。

现在想来，也或许她当时太彷徨无助了，就算是一根浮在水面的稻糙在那个时候出现，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所以很自然地选择了相信慕天的说法！

前段时间，她让他带绿乔回来吃饭，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她：&ldo;姐姐，我跟小乔分手了。&rdo;

她大吃一惊，明明这两人一直很恩爱甜蜜，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很快会抱侄子侄女。她问他：&ldo;为什么分手，怎么会分手的？&rdo;

他只是不语。无论她怎么问，他就是不再说一个字了。

他和绿乔这么辛苦才又重新开始，怎么会有无声无息地分手了呢。他越不肯说，她越觉得他有问题。

后来给她端药过来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肯吃：&ldo;你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以后不会再吃一颗药了。&rdo;事实上她倔强起来跟他是一样的，谁让两人是亲姐弟，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

他面无表情地僵在了那里，一直没有动。坚持了半天，最后才无力地道：&ldo;姐，你还记得当年父亲的医疗费和赔给那些死者家属的赔偿费吗？&rdo;

秦慕雨点点头，她怎么会忘记呢。当他们略有点小钱的时候，她总是催促着慕天区把钱还了。她还一直想请他同学吃饭，可是慕天说他同学定居在美国，很少回来。

慕天的声音有种令人心寒的冷：&ldo;其实……其实这钱是我跟小乔的离婚费！她哥给我的！&rdo;他一字一字地说来，仿佛他诉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她震惊地转过头看着他，尖声道：&ldo;你说什么？&rdo;

慕天只是怔怔地望着她：&ldo;姐，我这么没有用，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我？&rdo;

她大口地喘着气，摇着头道：&ldo;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不，我不相信！&rdo;

他却开始大笑起来，笑得泪也掉了下来，最后抱着头慢慢地蹲了下来，在她面前号啕大哭。

她吸着气：&ldo;不，慕天，你怎么能这么做？绿乔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办？&rdo;他别着头：&ldo;姐，那你说我当时该怎么办？&rdo;

&ldo;姐，你说我当时该怎么办？&rdo;&ldo;我当时能怎么办？&rdo;

是的。他当时该怎么办！他当时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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