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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当时回答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把陆芸娘当做姐姐，因为陆芸娘真的承担起了做姐姐的责任，甚至更多。

而趴在陆文身上的幼霞醒过来后，急忙从陆文身上下来，本来想把他从刺客身上扶起来，见陆文却是睁开着眼睛的，只是眼中却流淌着眼泪，幼霞虽然才跟随陆文不久，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跟所有人一样，幼霞一开始认识陆文，只觉得他长得太好，可渐渐就会被他的言谈举止吸引，从而忽视他的相貌，更会忽视他也仅仅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公子，我们先起来吧！”

陆文回过神，见幼霞满是信任的眼神，心中微微震动，倒不是感动，而是他意识到，自哀自怨不属于他，就如现在这种处境，幼霞即便没有受伤，下意识的会依赖他，这就是弱者的惯性。

陆文明白，在踏入春期堂那一刻起，他就选择了强者之路，太多人在等他，依靠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能懦弱。

陆文没有擦拭眼泪，被幼霞扶着坐起来，看着身侧已经没有呼吸的刺客，神色莫名的说道：“看来我们命不该绝，这里是森林，又是半夜，血腥味很可能会引来野兽，我的双手受伤了，我们快走，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两人捡了几只陆文掉落的箭羽，拿着还能使用的弓，一路跟随听到的水声走去。

脚下到处都是乱石，月光在稀疏的树木遮挡下视线也影影绰绰，两人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一处开阔的溪水边，陆文在溪边蹲下身洗伤口。

幼霞俯身帮忙，看着陆文都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可是她方才明明见到陆文哭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很疼。

陆文四处看了看，看到了貌似止血的草药，也不管是不是了，对幼霞说道：“幼霞，你去摘几片叶子洗干净剁碎了给我敷上吧！”

草汁一般含碱性，多多少少都有止血的功效，他有伤！根本没办法去找对症的草药。

陆文见幼霞弄好了草药，便抽出箭羽打算从身上撕点布条下来包扎伤口。

幼霞见状，急忙拦下，“公子，还是奴婢来吧，不然伤口又得洗了。”

陆文对幼霞点点头，见她为了自己的伤忙前忙后，不禁抱歉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来此历险，檀越任性惯了，我和她分别在即，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幼霞急忙摇头直说不敢，“小姐还是很体谅我们下人的，很多人都说小姐脾气不好，可她从来不怎么打骂我们下人，反倒是表小姐，私下经常拿下人出气！”

会拿下人出气的大家小姐可不止程丽珠一个，大楚等级分明，下人属于下九流，人家士族小姐不拿下人当人看，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是对幼霞这样的婢女来说，遇到苏悦娘这样宽容的主子确实是非常幸运，只是苏悦娘这次让她跟着陆文出巡，却是出乎意料的。

陆文看着认真给自己包扎双手的幼霞，只是觉得苏悦娘有些不懂事，人家幼霞虽然是婢女，但也是女子，看这事闹得。

埋怨完了喜欢的人，陆文还是习惯性的自我反省，想着若是他强势一些，苏悦娘说不定就会坦言苦衷，两人分别的时候也不会有遗憾，这次要是没有这么幸运，他们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等包扎好了双手，已经到了后半夜，月亮也隐入了云层，视线更加昏暗，陆文在离溪水不远处找了一个背风的大石头，两人坐到了后面，地上都是细沙，寒风吹着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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