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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周围。大概是因为谢如鹤不常在客厅呆着的缘故,大体干净整齐。但茶几上只剩半杯的咖啡,随手放在电视柜上的剪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抱枕,明显能看出今天阿姨没有过来。书念犹豫了下,觉得现在让阿姨过来做的话,能吃上饭估计也很晚了。她小声地提议:“要不我给你做点?”谢如鹤立刻抬头看向她:“你会做吗?”“我自己一个人住,当然得会。”书念挠了挠头,“炒菜什么的不怎么会,但我可以给你煮个面……不过肯定没阿姨做的那么好吃。”谢如鹤的心情看上去不错:“那就吃面。”书念把外套脱掉,放在沙发上:“那你等一会儿。”刚走了几步,书念听到身后响起轮子滚动的声音,她回头,看着跟上来的谢如鹤,眨了眨眼:“你也要去厨房吗?”谢如鹤嗯了声,认真道:“你不知道东西放哪。”书念点头,没再说什么。厨房的空间很大,风格现代简约,流理台呈直角形,边上留了个空间放冰箱。物品摆放整齐有秩序,台面干净的反光。书念对这个地方陌生,有点无从下手,看着柜子问他。“汤锅在哪呀?”谢如鹤沉默了下,随手指了其中一个柜子:“应该在这。”书念打开柜子,看着里面的一排的盘子,迟疑道:“好像不在这。”“那可能是被阿姨放别的柜子去了,你找找。”书念哦了一声,没多怀疑,乖乖地翻了其他的柜子,很快就找到了汤锅。她装了点水进去,把汤锅放在电磁炉上面。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书念打开冰箱,从侧边把挂面拿出来,问他:“煮这个好不好?”谢如鹤看着她,五官曲线被灯光染得温柔。“好。”书念纠结着放多少:“方助理吃吗?”谢如鹤皱眉:“他不吃。”“哦,他不回来了是吗?”“不是。”书念没再问,琢磨了下,放了两人的分量。她看着摆在一旁的调味料,陷入了苦恼之中:“我一般都是直接买调味包放进去的,没自己弄过汤底。”“……”“就是类似方便面里的那种。”书念跟他比划了下,“可以单买的。”谢如鹤思考了下:“好像有方便面。”“那也不能用方便面里的呀。”书念愣了下,觉得有点好笑,“那下次吃的时候就没有调味包了,那要怎么吃?”“没关系。”谢如鹤不太在意,“我不吃方便面,都是方文承的。”“……”最后书念还是没接受他提出的建议,她上网查了下,按照别人说的做法,认认真真地调着汤底。书念利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个香菇肉丝面,还给谢如鹤的那碗加了个鸡蛋。她不太确定好不好吃,心情还有些紧张。两人坐到餐桌前的时候,方文承也恰好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闻到香味,他看了过来:“你们吃面啊?”方文承咽了咽口水,摸着饿的直叫的肚子,正想问问有没有他的份。下一刻,谢如鹤开了口,平静地告诉他:“你吃过了。”“……”方文承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吃过什……”很快,方文承顿住,忍着掩面痛哭地冲动,顺着谢如鹤的话说:“……嗯,我吃过了。”书念没注意他们两个之间的动静,咬了口面,味道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她放下心来,小口小口地吃着面。还没等她吃到一半,突然注意到旁边已经空了碗的谢如鹤。书念抬头,愣愣道:“你还饿吗?”谢如鹤舔了舔唇:“嗯。”“哦。”书念说,“那你等一下,一会儿吃蛋糕。”“……”等书念吃完之后,方文承帮着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插上蜡烛。他还有些不适应这样场景,往年谢如鹤对蛋糕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兴趣,更别说吹蜡烛了。生日那天也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房子里静静地等到零点的到来。书念对谢如鹤说:“你许个愿呀。”“愿望?”“对啊,许完愿再吹蜡烛。”谢如鹤低头看着蛋糕上的火光,声音低沉清晰:“我希望明年也能这样。”书念啊了一声:“说出来就不灵了。”闻言,谢如鹤抬头,双眸倒映着光,忽明忽灭。“不说就会灵吗?”方文承附和道:“反正比说出来灵。”谢如鹤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顿了十几秒后,他忽地吹灭了蜡烛。吃完蛋糕之后,两人坐了一会儿。等康复医师来了,谢如鹤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书念陪着谢如鹤去复健。谢如鹤家住在十六楼,一层一户。但书念现在才知道,十七楼也是谢如鹤的,他一般都在楼上复健。康复医师按照计划和谢如鹤的恢复进程给他做训练。书念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有个类似床的东西,医师让谢如鹤躺上去,有蓝色的带子将他的下肢固定住,通过控制,床可以垂直方向移动角度。医师说:“今天可以做90度的站立练习了。”这个站立练习时循循渐进的,从30度开始,每隔几周升10度,直到完全垂直位。谢如鹤今天做的就是垂直的站立练习。等谢如鹤被固定着,直立站起来之后。书念还是重逢以来因为他这话,书念沉默了一会儿,没对他这话发表言论,觉得自己主动提出的身高话题实在自取其辱,但也没有因此生气。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书念还是好脾气地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康复医师偶尔发出的提醒声。书念帮不上忙,只能站在旁边看。她不知道谢如鹤复健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会不会觉得疼?有时候他突然冒出的那些厌世的情绪,那些不想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辛苦付出,努力过后,想象之中的成效却一点都没有到来。那是一种多无力的感觉。书念用力捏了捏拳头,喊他:“谢如鹤。”谢如鹤微喘着气,额间冒着细汗:“嗯?”“等站起来之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听到这话,谢如鹤看了过来,发梢处的汗水顺着脸颊向下滑,从下颚处落下。大概是因为热,他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眸色被汗水染的发亮。他诚实道:“有。”书念问:“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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