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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满是期冀。
但是秦珩却移开了目光。她上前几步,对着牌位鞠了一躬。
&ldo;咦……&rdo;秦珣眼神一闪,面目惊讶之色,他指着桌上一物,轻声道,&ldo;瑶瑶,你看……&rdo;
秦珩顺着他手指指向看去,见桌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浅绿色的香囊,瞧着有些眼熟。
&ldo;是你母妃留给你的香囊。&rdo;秦珣续道,他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极为肯定地道,&ldo;是你母妃做的。&rdo;
这个香囊,是他当初去边关之前,瑶瑶言辞恳切送给他的,说是希望母妃能保佑他平安归来。他一直随着带着,对这香囊,格外熟悉。
武安侯闻言一惊,继而一喜:&ldo;是,是你娘做的那个。你十六岁生辰那天,香囊落在了这里。我捡到了,私自留了下来。&rdo;他小心看着秦珩的神色,又道:&ldo;我不是贪墨你们的东西,我是因为,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娘做的。你娘很久以前也给我做过一个,可惜摩挲次数太多,现在已经不能看了。可是她的针法,我记得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rdo;
&ldo;是么?&rdo;
&ldo;是的。&rdo;武安侯大力点头,&ldo;咳咳……&rdo;或许是由于说的急了,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他指着阁楼里的物事,一一介绍:&ldo;你瞧,这是我做的河灯,上面有你娘的名字。我学雕刻,雕的你娘……还有这个,这个簪子,也是你娘的……&rdo;
他哑声说着,神情殷切而期待,脸上长长的疤痕不受抑制地抖动着。
秦珩不说话,她看到了他所说的河灯,又看了所谓的她母妃的雕塑。老实说,跟她并不怎么相像。
她的沉默,教武安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ldo;你第一次穿了女装到这里来,我就疑心是看到了她。皇上说你是太平县人,想要我收你做义女,提一提你的身份。我当时不肯,我不是怕麻烦,也不是看不上你。我不肯是因为,因为我心中有鬼……&rdo;
&ldo;……&rdo;秦珩勾了勾唇角,眼中情绪莫名。
&ldo;我怕别人会因此而怀疑你娘不清白,你的相貌,太像你娘了。我……咳咳……&rdo;武安侯有些语无伦次了,&ldo;我很想,很想和她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你在我跟前学武,进步很慢。我拿出所有的耐心来对待你……我,我有时真希望你不是四皇子,而是我的儿子,是我跟你娘的儿子……听说你出事,我去皇陵祭奠你。我恨过我自己,恨我保护不了你娘,也保护不了她儿子……&rdo;
他眼眶发红,因为激动,脸上的伤疤都在微微颤抖着。
秦珩缓缓阖上双眼,轻声道:&ldo;我知道了。&rdo;
&ldo;那,那你信吗?&rdo;武安侯眼中的紧张遮掩不住。
&ldo;你要说的话,我知道了。&rdo;秦珩避过了他的问题,声音很轻。
她也问自己,信吗?
&ldo;还有,还有……&rdo;武安侯心头一跳,继续说道,&ldo;你娘后颈有一颗痣。你同她长的像,可她笑起来,右颊有个梨涡,她不常笑。她,她的生辰是四月初九,她是辰时生的。她,她的姨娘姓连。对了,她在苏家过得艰难,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叫碧荷。碧荷姓钟……&rdo;
他越说越多,但秦珩的沉默让他越说越觉得不安、底气不足。他双目紧紧盯着她,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相信。
听到&ldo;碧荷&rdo;二字,秦珣眉头微微一跳,他想,能说出碧荷的名字,看来孟越果真是和苏云蕊有旧了。
他牵着秦珩的手,轻声道:&ldo;瑶瑶,要不,咱们回去再查,查他说的真假?&rdo;
她不说话,脸色苍白,他也担心。
他想,也许这次太急了,该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秦珩将脑袋抵在他胸口,小声道:&ldo;我母妃的姨娘,确实是姓连。我母妃她,也的确是四月初九辰时生的……&rdo;
秦珣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以示安抚,温声道:&ldo;嗯,我知道,我知道……&rdo;
秦珩声音虽小,可武安侯听得清清楚楚。他喜道:&ldo;你,你这是信我了?认我了?瑶瑶,我没骗你……&rdo;他举手立誓:&ldo;若我有方才半句虚言,教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rdo;
秦珩轻轻叹一口气:&ldo;你也不必这样。你说是,那就是吧。&rdo;
刚听到&ldo;不必这样&rdo;时,武安侯心中大喜,又听得下一句,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他扯了扯嘴角,苦笑:&ldo;你,你还是不信?&rdo;
像是刚上云端,又被狠狠摔了下来。
秦珩叹息。信么?大约是信的。他没必要撒这样的谎,而且这满屋的陈设也是佐证。只是她自己一时有些难以接受&ldo;师父&rdo;变成&ldo;父亲&rdo;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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