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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小声，只有童淼淼听到了。“好像是。”童淼淼是个不喜欢应酬的人，光是来就做了一系列的心理准备，拼命跟自己说“不来就是不给赵总面子”。可是，到了现场，她发现自己出不出现还真的没法引起什么关注，不由有种“白加班”的挫败感。米沁看到她们两个小年轻开始抱怨起来了，摇摇头，指了一个方向，“赵总在那边。”童淼淼和唐雪晴顺着指引看过去。赵总是个大忙人，跟左边打声招呼，没聊上两句就被旁边的人叫去了，端着酒杯去那头继续侃天侃地。这个时候，赵总被一群美人环绕着，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娇娇嗲嗲的声音能够透过嘈杂穿过来，轻易抓住人的耳朵。“什么意思？”童淼淼不明所以，“看赵总泡妞？”唐雪晴没让童淼淼继续懵圈下去，解释说，“赵总有老婆，哪里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沾花惹草？是这些人围在身边的。你仔细看看，这些人都是美女，打扮和举止都不一样，一个拼命将酒杯往赵总面前送，一个盯着赵总的手表，一个会跟认识的人交换眼神……”童淼淼顺着美女的视线看过去，见着j公司的推广总监，明白了，“哦，谈生意。我们也要这样吗？”“不用。”唐雪晴相当淡定，“光是我实习的时候，赵总就放了你三次鸽子，前不久又迟到了，算起来也算亏欠失礼。他邀请你来，用的理由是赔罪，肯定要跟你说说话，到时候我们把握机会就行了。”米沁一直静静听着，闻言现出了欣慰的笑容，“雪晴真聪明。”“是吗~”唐雪晴方才听过米沁说培养新品牌策划的事情，自然明白欣慰的笑后头是什么意思，挽住了童淼淼的胳膊，柔声说，“太好了，可以当淼淼的贤内助了~”她说了贤内助三个字，米沁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欣赏的笑容犹在，目光没有方才那样殷切了，“当然可以，你们两个最般配了。”唐雪晴安心受了这句夸赞，弯唇一笑。“我去看看芸昭。”米沁说了句，“雪晴，如果赵总在这个时候过来，你帮忙照顾着点。”呆如童淼淼，也听出不对了，“我不需要人照顾。”“互相照顾。”米沁把童淼淼哄开心了，转过身又给唐雪晴一个“你懂”的眼神。实习期间，唐雪晴跟米沁最近的接触只是询问童淼淼工作进度的交谈，一直觉得这位经历大风大雨、又重回子品牌做小小品牌策划的f公司前总裁是个神秘莫测的人，收到这个眼神愣了一愣，随后就是熟悉的放松，把固有印象改变了。原来，这就是把刚毕业的童淼淼一手带到现在，愿意哄着的前辈啊。她感慨着，童淼淼把米沁那句话听进去了，拉着她往自助餐区走，“雪晴，你饿不饿？”唐雪晴收起游刃有余的表情，转成嗷嗷待哺的卖萌状态，“饿~要吃蛋糕~”“蛋糕是冰的，不要空腹吃。”“那吃海鲜~”“海鲜啊……”童淼淼皱眉，“我刚才看了一眼，都是重口味，不知道是不是要掩盖食材不新鲜。这样吧，我们吃点粥，等会儿再看看？”唐雪晴乖巧答好。她们吃着粥，赵总真的挑米沁不在的时候过来了。“小童，来了啊。”赵总举着酒杯，笑着对童淼淼说，“这位是……”童淼淼介绍，“我女朋友，唐雪晴。”“赵总好。”唐雪晴问候。赵总点头说好，看到她们的餐桌不同于别人那样丰盛，颜色清淡，全是口味清新的素食，招呼着说，“那边也是餐区，新上了菜。这家酒店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可以尝尝。”童淼淼开了口，“不……”唐雪晴生怕童淼淼耿直说食物不新鲜、空腹吃蛋糕不好之类的话，抢着说，“真的吗~我们等会儿就去看看。”“是啊。”赵总说，“我点了好多个菜，应该涵盖东南西北的口味了，你们多转转，能试到不少有趣的餐点。”唐雪晴点点头，“谢谢赵总。”童淼淼看了她一眼，会了意，乖巧道谢。“小童，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了。”赵总寒暄一番，开始说正题，“我没想到会议进度这么慢，让你白等了。工作没乱吧？”“没有。”童淼淼适时抛出了话题，“新品设计已经做好了，我不负责宣传工作，算是全心全意做您的定制单，不会乱掉。”“哦？”赵总惊讶，“我给你下单的时候，上一季新品还在热销中，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其他新品？”“是的，您要看看吗？”赵总一圈聊过来，见个人喝杯酒，渐渐有点上头了，来找两个不跟他拼酒的小姑娘算是放松，感点兴趣就继续聊下去，免得喝多了影响等会儿上台演讲的状态，听了童淼淼发话就坐下了，“我看看。”童淼淼拿出了设计图复印件，小小一张，正好比正中的手镯大些，边角裁剪精细，空白处也不是乏味的白色，被绘成了丝绒质感的底子，衬得正中的作品格外璀璨优雅。差不多就是成品的俯瞰图了。赵总做好了“看不懂”、“没意思”的准备，见到这么精巧的手稿，感了兴趣，“这手镯不错啊。”童淼淼点点头，磕巴说起设计意图。赵总怎么听得下去，一边给面子听下去，一边将手里的酒杯喝空。唐雪晴注意到了，悄悄打量童淼淼，发现这个背稿子的设计师也是处于敷衍走神的状态，心道不好，拿出以前在实习时见过的市场调查报告掰扯，帮着把手镯说成了百搭款，从老到少无一不吃，蕴藏着商机，重点放在还没有取名字上头。最后一句，她不是瞎掰的，同居的时候，童淼淼就在画这张设计图，她有一天看童淼淼在发呆，问了下名字，童淼淼说，“没取呢，我就是试着贴近市场画一张。”事实证明，童淼淼贴近市场，摘取热元素画的设计图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独特别致。赵总最近频频往珠宝业伸手，看了一圈，觉得要么款式相似，要么独特到寻常消费者无法承受的水平，缺一个让自己能下决心赞助的新款，果然对没有取名、设计精巧的新品感了兴趣。唐雪晴不乱谈，暗暗在桌下给米沁拨了个电话，接通了就挂断。米沁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详谈。童淼淼看得一愣一愣的，到了后来，给她郑重说了句，“雪晴，谢谢。”“不用。”唐雪晴把这件事往小了说，“你帮我剥虾吧~”童淼淼乖乖照办，做个尽职尽责照顾人的女朋友。她们吃得正欢，米沁走了过来。唐雪晴一看，就觉得来者不善，怕对方说什么“培养你当品牌策划”的事情，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溜了。——米沁看到唐雪晴离开，不慌不忙，坐到了童淼淼的身边，“淼淼，赵总愿意给新品投资。这两天，你跟曼曼说一下想法，让她做个阐述设计理念的ppt，内容要浅显易懂，形式要漂亮，能把人唬住就行。”童淼淼皱了眉，“曼曼总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米沁听到这话，反而开心笑了，“我觉得雪晴对你的作品了解挺透彻的。不如……你跟雪晴合作一下？”童淼淼反应过来了，“你想让雪晴帮忙？”“对。”米沁看童淼淼明白了，也就直说了，“我觉得雪晴很有天赋，适合这一行。我想收她当徒弟，你帮我问问她的想法，好吗？”童淼淼摇摇头，“雪晴还在上学。”“那就等她上完专业课，我还能撑撑。”童淼淼依然没答应，委婉说，“我觉得雪晴可能不感兴趣。”她亲眼见着唐雪晴如同避开洪水猛兽一样，抛下刚上的海鲜拼盘，扔下筷子就跑了。以她的经验来看，唐雪晴分明不想跟米沁说话，更不用说当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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