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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城哥……&rdo;他迟疑着，终于还是开口，&ldo;小心。&rdo;穆城闻言笑了下，没说话，双臂勾住车顶一个使力，翻身跳上车顶。车头冲了出去。疾风瞬间如利刃般刮过来，他微张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短发在风中微乱，目光冷静，黑眸精锐审度。姜力咬紧牙关，握紧方向盘猛地一个向右甩尾，与此同时，那辆高速行驶的快递车将好到达同一位置。眨眼之间，两车平行，到达速度一致，距离最短的一秒。&ldo;哐当&rdo;一声巨响。计九半眯眸子，抬头，视线上移。龙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沉声说，&ldo;九哥，车顶有人。&rdo;&ldo;九哥，车顶有人。&rdo;龙子沉声道。计九抬头，舌头在嘴里的腮肉上舔了一圈儿，露出个邪性的痞笑，淡淡的，&ldo;这身手不错啊。&rdo;秃子满头大汗，哭丧着脸道，&ldo;九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夸人……&rdo;计九斜他一眼，冷嗤，&ldo;怂包样儿。&rdo;秃子被损得哽了下，心头紧张，摸了摸光秃的脑门儿然后点了个根烟，想说什么，却看见计九抄起狙击枪就直起了身，黑眸沉冷，谨慎从原位靠向车门，身形敏捷而矫健。窗外夜色极浓，公路两旁的农郊屋舍飞速闪过，灯火交错。四周极其安静，只能听见从耳畔呼啸过去的风声。&ldo;龙子，&rdo;未几，计九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儿残忍的笑意，&ldo;给他点儿甜头。&rdo;&ldo;好嘞。&rdo;龙子应声，双臂大幅度摆动猛打方向盘，面包车的车尾瞬间朝着左后方甩出个度数饱满的半弧。车里三人牢牢攥着固定物。计九冷冷盯着窗外。这一下摔下去，不粉身也是碎骨。毫无征兆的急速甩尾，颠晃剧烈，穆城高大的身躯瞬间被冲击力震得后仰。车顶铁皮打滑，他凛目，在落下车身的前一秒扣紧了车顶某个突出环状物，大半个身子瞬间悬空。快递车的车速不减反增，风烈得像能扯开人皮肉。穆城唇抿成一条线，以单臂力量支撑全身，眸光飞快在四周寻找支点。未几，他喉头深处溢出低吼，额角青筋暴起。又是&ldo;哐当&rdo;一声巨响。龙子眼眸里划过丝阴沉颜色，说，&ldo;九哥，还在上头。&rdo;计九吊起一边嘴角笑，&ldo;有点儿意思。&rdo;说完换了只手拿枪，从秃子嘴里扒过烈烟抽了一口，重新塞回去，扬了扬下巴，&ldo;我去看看。&rdo;秃子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干巴道：&ldo;九哥，要不要我跟着帮忙？&rdo;他嗤笑，吊儿郎当的，&ldo;龙子在开车，你把他守好就行了，别让人端了老窝。&rdo;车顶之上，穆城长腿勾住铁环倒悬在半空，腰腹紧绷，额头上细密一层薄汗。他拔出一把军用短刀咬嘴里，左右手飞快给枪支上膛，完后一手拿枪一手拿着个金属打火机，迎着狂风等待，冷静，沉着，黑眸中没有一丝慌乱。车里继续传出人声。秃子说，&ldo;九哥，咱要是落穆家手里，那铁定是没活路的。&rdo;说吧咬咬牙，将心一横，&ldo;与其让穆家的孙子宰了咱们，不如咱们……&rdo;计九打断他，&ldo;就你他妈话多。&rdo;秃子挠了挠脑门儿，不说话了。计九静片刻，淡道，&ldo;和穆家的仇咱哥几个早就结下了，人家不给咱么活路，咱们也不用给他留活路。&rdo;&ldo;……&rdo;穆城安静地听着，面无表情，手里的打火机抛高，落下，金属棱角碰触右边车门的上沿，发出清脆一声&ldo;砰。&rdo;计九眯眼笑了笑，舔舔腮肉，一把滑开了面包车的后座的左边车门，黑眸骤凛，端枪瞄准。疾风涌浪般袭灌而入，准镜之中空空如也。蓦的，他眸光一闪，心头暗道一声不好，右方车窗却猛地被人击碎，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势破窗而入。计九咬牙，在远程射击中占据巨大优势的狙击枪此时短板毕现，他飞快调转枪头，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头上一凉，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他后脑勺，锋利军刀也抵在了秃子的咽喉处。他眼底晃过丝阴鸷之色，未几，咬着牙道，&ldo;你他妈耍我？&rdo;穆城语气冷淡，&ldo;自作聪明就是蠢。&rdo;&ldo;……&rdo;计九闭上眼，从鼻子里沉沉吸入一口气。打火机从右方滑落，他以为是这出戏叫声东击西，没想到是自作聪明，被人瓮中捉了鳖。他自嘲似的勾了下嘴角。一切发生得太快，前面驾车的龙子咬了咬牙，左手迅速探进外套里头摸抢。穆城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淡道，&ldo;你大哥和这个兄弟的命，都在你手上，自己掂量吧。&rdo;龙子身形一僵，半晌，重新将伸进去的手拿了出来，沉声切齿道，&ldo;你他妈想怎么样？&rdo;&ldo;照我说的做。&rdo;&ldo;……&rdo;龙子狠狠捶了下方向盘，&ldo;好。&rdo;穆城扫一眼后视镜，姜力的车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距离不足十米。他寒声道，&ldo;往回开，五十米之后停车。&rdo;计九和秃子的命都在别人手里攥着，龙子无可奈何，只能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不多时，穆城垂眸扫了眼计九手里的狙击枪，语气随意，&ldo;你老大给你配的家伙不错。&rdo;秃子没好气地接话：&ldo;这是九哥自己的珍藏！&rdo;穆城笑了下，眼底却只有刺骨寒意，枪口抵得更重，言简意赅，&ldo;扔出去。&rdo;计九往后瞥一眼，懒洋洋的抬下巴，&ldo;城哥，都跟您说了是珍藏，有点人情味儿行不。&rdo;&ldo;人情味儿？&rdo;穆城弯了弯唇，军刀往下一滑，狠狠从秃子小腿肚上划拉过，霎时间血涌如注。短短几秒，带血的刀刃儿重新回到秃子咽喉位置。秃子满头的汗，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没吭一声。浓烈的血腥味在狭小车厢里弥漫开。穆城手枪绕到前头抵住计九下颔，也抬了抬下巴，&ldo;九哥，是这个味儿不？&rdo;&ldo;……&rdo;计九双目赤红，咬咬压根儿，将狙击枪从破开的窗户扔了出去。快递车很快便在公路上驰出五十米，靠边停下。几分钟的功夫，姜力的白色奥迪也开过来，姜力停车走下来，手里拿着枪和一圈儿拇指粗的黑色尼龙绳。穆城视线扫过秃子和龙子：&ldo;下车。&rdo;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看看计九，又看看抵在计九下巴上的枪，只能乖乖下车。姜力上前，掏出一枚戒指拧开盖儿递给穆城。计九正在盘算着脱身之法，视线扫过那枚戒指，眸光惊变，紧接着后颈便传来针扎刺痛，转瞬即逝。须臾，秃子余光一扫，瞥见穿快递服男人双眸紧闭倒在地上，顿时凛目怒吼：&ldo;你们他妈对我九哥干什么了！我操你大爷！&rdo;阿力好心解释，&ldo;最新型的麻药。&rdo;龙子和秃子都是一愣。捆完了，姜力从穆城手里接过戒指，盖儿下的针头挨个儿在两人的脖子上一扎，扑扑手呼出口气，&ldo;总算能他妈安静会儿了。&rdo;随后看向穆城，&ldo;先生，然后怎么处置？&rdo;穆城站在路边点烟，抽了口，语气很淡，&ldo;回你住的酒店。&rdo;阿力点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尼龙绳，&ldo;要绑人么？&rdo;穆城神色冷漠，&ldo;绑计九。&rdo;&ldo;其它两个呢？&rdo;&ldo;不用管。&rdo;&ldo;嘟嘟&rdo;一阵忙音过后，甜美悦耳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ldo;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rry……&rdo;电话被掐断。这是尚萌萌给穆城打的十九个电话，千篇一律，无人接听。秋季的临水，夜愈深，露愈重，她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双臂曲起撑着栏杆，沉默地看着窗外暗无星光的夜色。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翻出阿力的号码拨出去。几秒后还是掐断，姜力关机。尚萌萌垂着头，陷入良久的沉默，然后用力咬牙‐‐她担心他，再这样等下去，她觉得自己会发疯。她十指收拢握拳，抿了抿唇，转身便朝外走。刚刚拉开阳台的门，尚母迎面从客厅走了出来，蹙眉道，&ldo;妹妹，你这一晚上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出了什么事吗？&rdo;尚萌萌静了静，然后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说，&ldo;没有啊，能有什么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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