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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之前提过,他很久以前受过一次天罚,起因已经忘了。然而他被罚的内容与火有关,思来想去,只能是干旱。
早在那么久以前,容仪是救了姜国一次的。
相里飞卢和军荼利大明王下了神官坞塔楼。
庭院里摆上了各种各样的素斋。
“啊,真是丰盛。说起来,人间的这些清粥小菜,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我还为人时,也曾认得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军荼利大明王说。
相里飞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位置,又往阁楼上看了一眼“请大明王稍坐,我去叫容仪下来。”
“你去吧。”军荼利大明王颔首。
阁楼很安静,相里飞卢往上走去,推开房门。
“嘎吱”一声,风被带进来,随后又被挡在门外。相里飞卢抬头看去,望见容仪窝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小传,正在聚精会神地看。
“你在干什么?”相里飞卢问道。“上神,该下去用饭了。”
“在等天运罚我。”容仪说,声音委委屈屈的,“军荼利大明王说,这次的天罚会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厉害,我太紧张了,我不太想吃东西。”
“那么上神还有时间看风月小传?”相里飞卢轻轻问。
容仪抬起头,眼底一片水光,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我就是紧张地看风月小传啊。”
他头顶翘起一撮睡卷的头发,乌黑细腻。或许是因为从小在梵天被宠着,也或许就是鸟儿的本性,这凤凰活了三百年,有时候仍然像一个孩子。
相里飞卢的手动了动,提起青月剑,用剑鞘轻轻地戳了戳他。
柔软的触感隔着软绵绵的被子和冷硬的剑鞘传来,他为这触感微怔了一下,随后才垂下眼,说道“……我会代上神受过。”
“我不要。你代我受过了,你死了,我找谁来养我?”容仪“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书本放了下来,抱住膝头,歪头看他,“佛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姜国人。我们羽族,并不一定要喂养人全心全意,满心只有养凤凰这一件事。那样的喂养人,我们也是看不起的。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不会阻拦。”
但他们日后的发展,如果找不到办法,又岂是一个阻拦与否的程度?
相里飞卢看着他乌黑发亮的眼睛,微微走神。
容仪理了理衣襟,把两条腿放下床晃着,人依然赖在床头没有动“我想要佛子给我揉手。”
他把他那双手伸了出来,放在他眼前。
他的指尖白皙莹润,九阴锤的伤好了一些,乌青色淡了很多,但是依然存在。他之前只来得及给容仪配了一次药,之后就是艳鬼的事了,他无暇顾及。
相里飞卢说“好。”
他回到桌前,重新给容仪配了一次药。
实际上容仪的伤有所缓解,多半是因为雾气散了,但他仍然挑选了药材,研磨浸透,拿过来给容仪缠手。
纱布剪开了,沿着手指缠上去,贴合过后,稍稍用力剪断,打结。相里飞卢垂下眼,乌黑的睫毛长而卷翘,那双苍白的手尽量避开与他的伤痕相贴,或是避开与他的肌肤相贴。
容仪察觉到了这一点,指尖张开,往里一钻,扣住了相里飞卢的手。
相里飞卢愣了愣。
容仪冲他一笑。
相里飞卢低下头,问道“疼吗。”
“疼,你揉一揉就好了。”容仪跟着凑近了,发丝在他眼前垂落下来,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芬芳微热。
相里飞卢为他缠好布,默不作声地替他揉手。指尖勾连,温热的肌肤被烛火映成蜜色,无端就多了几分旖旎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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