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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第2页）

黑衣魔尊摇头：&ldo;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应当很清楚这一点才对，楚逍。&rdo;

白衣剑仙也道：&ldo;你只能在我们当中选择一个。&rdo;

楚逍简直要崩溃了：&ldo;可你们就是一个人啊！在记忆交融的时候，师尊你还在试图让我接受这个事实，让我不要介怀在封神冢之中的一百年！如果你们自己都将今生前世作为划分点来区别自己，把自己视作是两个人，那我应当如何自处？&rdo;

这简直无法交流了，他才刚打算勉强接受，可崇云自己却又不接受了！

那他是不是就背叛了自己心中认定的感情？！

楚逍正感到内心煎熬，两种念头冲撞不休时，又听白衣剑仙在左侧道：&ldo;逍儿，你爱的人从来都是为师，之所以对重华动心，不过也是因为他身上带着为师的影子的缘故。&rdo;

黑衣魔尊则阴沉着脸，手中长剑再次嗡鸣起来，让楚逍几乎抓不住。

崇云目光清冷地看着对面跟自己长了一模一样的脸的魔物，轻声问楚逍：&ldo;若非如此，在那百年之中，你为何会因为跟他在一起而感到有愧于我，至今耿耿于怀？&rdo;

楚逍：&ldo;……&rdo;

他的眼眶发红，极力忍耐地收紧了手指。

这等话语在白衣剑仙问来，落在耳中还真是字字诛心，楚逍闭了闭眼，开口道：&ldo;原本我以为自己忍了几千年，再忍下去也没有关系，是师尊你今天逼我说的……&rdo;

白衣剑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浮现出一丝困惑：&ldo;逍儿？&rdo;

楚逍低声叫他师尊，说道：&ldo;人总是会变的，我也想知道，你看当初的我和如今的我是不是还觉得一样？都不一样了。你问我究竟是喜欢从前的崇云还是如今的重华？那你又是喜欢当初的楚逍还是如今的这个我？&rdo;

白衣剑仙微微蹙眉，楚逍看到这样熟悉的表情出现在这张俊逸出尘的脸上，只仿佛感到这几千年的岁月都仿佛未曾流逝。

崇云开口道：&ldo;自是两个你都‐‐&rdo;

话语未竟，却见眼前的红衣青年身上飞出一道红色微光，落在一旁就变成了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少年。少年的发如乌云，眉心琥珀，面孔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却回复了少年的稚气，脸上也带着笑容，一双眼睛里仿佛永远都盛着快乐的光。

十六七岁时的楚逍，跟如今青丝成雪的他，就如他面前的白衣剑仙跟黑衣魔尊一样，完全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白衣剑仙看着眼前的两个他，一个笑容灿烂，一个面无表情，同时在开口问自己：&ldo;师尊你如今再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哪个我？&rdo;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楚逍分化出来的那个少年模样就又再次化为红光，在空中消散，只在白衣剑仙和黑衣魔尊的眼中留下一点光的影子。楚逍松了手，站在两人面前，声音从两重变回了一重：&ldo;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告诉师尊我的秘密，而师尊当初也选择什么都不告诉我。当初大师伯归来，和师尊你一起在暗中做了部署，还将我送去了天魔窟，最后选择强行提升境界，引动了封神天劫‐‐&rdo;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轻声道，&ldo;这样说来，师尊是比我还先强渡了这封神劫，最终替我死在那些人面前，让我连复活你都办不到。&rdo;

风声烈烈，天地元气因这场战斗而引发的动荡仍未平息，无需担心下方的人会看到他们三人在这天上如何。无论是白衣的崇云抑或是黑衣的他，都在听楚逍说着当年他于天劫之下身死道消之后的事，暂时将决斗放在了一旁。

楚逍显然是将这些话放在心里已经有无数岁月，从未想过还有机会能对着崇云说出口，两人看着他极力控制自己，可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ldo;我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多一重机会，总能有挽回一切的余地，在这天地之间重活一遭，人生应当不会再留下憾事，结果却是在自己最爱的人这里尝到了锥心之痛。

&ldo;师尊，我这一生中救过多少人，却偏偏复活不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ldo;我去了黄泉之下，深入到幽冥尽头，都找不到你一缕残魂，终究是绝了望，死了心，只剩一个报复的念头，几千年过得满心仇恨，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ldo;你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是从前的我。

&ldo;你还活着，这很好，我本以为我用尽一切都换不回你，但你还活着。

&ldo;我起先感到愤怒，感到遭到了欺骗，可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不就是我这几千载岁月中唯一所求却求而不得的心愿吗？我恨你做什么？难道我因为被仇恨蒙蔽双眼，变成了现在这样，就要怨你当初为何没有为我而死？

&ldo;所以我想放下，我想放开从前种种，扳正这些错误，再同你好好一起解开心结。

&ldo;可人心受了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痊愈的，我能放下是因为我想放下。可我如今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此，非要逼我自揭伤疤……这有意义吗？&rdo;

话音落下，天地间陡然掀起一阵更加狂暴的力量碰撞，自仙界极北之处向着整个仙天席卷，碰撞带来的余波几乎将大半仙界的山川河岳都摧毁了形状，化作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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