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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尹福把黛娜逃去的情形叙了一遍。光绪一甩手道：&ldo;随她去吧，只是咱们处处留心才是。&rdo;

第二日上午，尹福、李瑞东终于护送光绪皇帝来到了忻州城。慈禧的行宫设在贡院，陈设富丽，乃诸州罕见。慈禧见到光绪，凄凄切切一番，吩咐李莲英赏给尹福白银三千两，李瑞东白银一千两，安排他们下去歇息。瑾妃、隆裕见了光绪，抱头痛哭，哭声凄凉惨痛，催人泪下。

正值中秋佳节，晚上慈禧令人在贡院后花园摆了几桌筵席，设有鲜果六色、各式月饼；有杏仁、芝麻，桂花、山楂、凉果、花生各类月饼，香气袭人。慈禧、光绪坐了上座，隆裕、瑾妃次之。两侧有王爷、福晋、格格、都统等，尹福、李瑞东也在其中。李莲英、崔玉贵侍立慈禧两侧。

一轮明月像一玉盘挂在空中，放she出柔和的光，星星竞相眨眼。

慈禧叹了一口气，说道：&ldo;洋虏入侵，皇族遭此不幸，多日来辛苦劳顿，担惊受怕，饥肠辘辘，又有土匪大盗阻截，各路杀手云集，诸方心怀叵测之人骚扰，如今来到忻州，总算恢复了威仪，生活有了保证，诸位皇亲国戚，爱卿力士，随我日夜奔波，实是不易，我来敬诸位一杯。&rdo;说着，擎起桂花酒。

&ldo;皇太后万岁，万万岁！&rdo;下面一片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慈禧与众人饮了一杯桂花酒后，又说：&ldo;现在李鸿章等人与洋人谈判，总算有了点眉目，今晚高兴，我们轮流讲个笑话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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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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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声应诺。慈禧道：&ldo;我先讲，然后顺着皇上往下排。从前有个塾师只认识一个&lso;川&rso;字，学生拿着书来求教，他要找&lso;川&rso;字教学生，连翻了好几页书都没有找到。忽然，他看见&lso;三&rso;字，便指着骂道：&lso;我到处找不见你，原来你睡在这里。&rso;&rdo;

众人听了大笑，慈禧一指光绪：&ldo;该皇上说了。&rdo;

光绪摸了一下脑袋，说，&ldo;我还没想好呢。&rdo;

慈禧正色道：&ldo;不行，哪个说不出，哪个罚酒三杯。&rdo;

光绪想了想，说：&ldo;有个读书人屡次参加科举考试，都考不中。他的妻子素来难产，就对丈夫说：&lso;考试做文章有这样难哪，大概是跟我们生孩子差不多吧？&rso;这个读书人说：&lso;比你生孩子难得多。你是已经有孩子在肚子里了，可我的肚子里都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rso;&rdo;

紧挨光绪的瑾妃说：&ldo;我说什么呢。从前有个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个监生，但他却孤陋寡闻，没什么学问。妻子劝他读点书，他却问：&lso;读书有什么好处？&rso;妻子说：&lso;一字值千金，如何不好？&rso;监生回答说：&lso;难道我这个身子，只值半个字？&rso;&rdo;说着，瑾妃笑了起来。

慈禧道：&ldo;小主子，人家还没有笑，你这个说笑话的人反倒先笑起来。该礼王说了。&rdo;

礼王爷摸着胡子说：&ldo;有个县官很蠢，人都笑他。他酒量很大，每天都要喝几斤酒，在衙内独饮独乐。有一次，他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喊冤告状，把他的兴头打断了。他醉醺醺地升了堂，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lso;打！&rso;可是他没有掷签，衙役不知道要打多少板，便下跪问道：&lso;老爷，要打多少？&rso;县官伸着指头说：&lso;再打三斤！&rso;&rdo;

众人哄堂大笑，慈禧笑得掩着口问一旁的吴永：&ldo;你是不是这样的县官？&rdo;此时吴永已升为知府留于原省候补，随皇家行列护驾。吴永见太后发问，作揖道：&ldo;奴才不是，奴才不敢。&rdo;

礼王的福晋也说了一个笑话：&ldo;有个人花钱买了一个县令，到任以后，他去拜见知府，知府问他：&lso;贵县风土如何？&rso;他回答说：&lso;本县风沙不大，尘土也很少。&rso;知府又问：&lso;春花如何？&rso;他回答说：&lso;今春棉花每斤二百八。&rso;知府问：&lso;绅粮如何？&rso;他回答说：&lso;小人身量能穿三尺六。&rso;知府又问：&lso;百姓如何？&rso;他回答：&lso;白杏只有两棵，红杏倒不少。&rso;知府生气地说：&lso;我问的是黎庶！&rso;他回答说：&lso;大人问梨树，有，有，梨树很多，等到秋天，我给您弄两筐梨来。&rso;知府火了，说：&lso;我不是问什么杏树梨树，我是问你的小民！&rso;他连忙站起来回答：&lso;小的小名叫狗子！&rso;&rdo;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慈禧对礼王说：&ldo;你这婆娘还挺会说笑话。&rdo;

礼王爷脸上绽开了花，自豪地说：&ldo;我这个婆娘，肚子里装的都是笑话，就是不给我生娃娃。&rdo;

礼王的福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说：&ldo;你这个老没正经的！&rdo;

礼王福晋旁边是端王爷，端王爷说：&ldo;我不会说笑话，我来吟一首ju花诗如何？&rdo;

慈禧道：&ldo;也行，不过下不为例。&rdo;

端王爷清了清喉咙，吟道：&ldo;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rdo;

隆裕笑道：&ldo;端王爷，这哪里是你的咏ju诗，分明是潇湘妃子林黛玉做的。&rdo;

端王显得有点尴尬。

隆裕因久受光绪冷遇，经常红楼掩卷，幽居深宫，《红楼梦》一书已背得滚瓜烂熟。

岑春煊在一旁搭话说：&ldo;准确地讲，这首咏ju诗是曹雪芹做的。&rdo;

慈禧生气地说：&ldo;罚酒三杯。&rdo;

端王爷连连摇手道：&ldo;我自己吟一首。&rdo;

慈禧道：&ldo;也罢。&rdo;

端王爷摇头晃脑地吟道：&ldo;仅得林间趣，闲寻ju本移。人家深竹里，枫叶夕阳时。汲井浇畦润，将锄下手迟。护丛秋蕊损，带土怕根知。每被归樵问，深怜冷蝶随。寒香生径术，幽事补湾琦。斗柄西北落，雁声霜露垂。裴回绕丛畔，自笑可能痴。&rdo;

澜公爷、泽公爷等人连声赞道：&ldo;好诗，好诗！&rdo;

端王爷听了，面露得意之色，心想：我这诗是元代诗人何中做的，昨日我刚翻了《元诗选》，这下子你们可就猜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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