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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便是和赵家有着比较深厚生意来往的成亲王了。
说来,成亲王算得上是元佑帝时代到现在硕果仅存的几位亲王了。能让成亲王府矗立汴京数十年不倒,倒是和成亲王平日处事有很大的关系。
“赵悦见过成亲王殿下。”
“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以后叫我一声王叔就好。”成亲王呵呵笑着,一脸和气。
作为襄城公主的驸马爷,按辈分叫对方一声王叔,还真是这个道理。然而,皇家无亲情,这种王叔,赵悦实在是不敢随意叫的。
所以,对于成亲王的这种亲热劲,他只能呵呵傻笑,却不轻易叫出口,依然恭敬道:“王爷抬爱,但国有法纪,尊卑不能乱。”
他可以叫王安石伯父,叫曾永叔父,但对成亲王这样的皇亲,还真不敢太亲近。纵然他的身份也是皇亲国戚,但就算在元佑帝时代,都不敢轻易攀亲戚呢,更何况现在又是新皇当立,乱认亲戚,那是会死人的呢。
对赵悦这样的态度,成亲王只是微微皱眉,却也没在坚持。他只是看了周围一眼,随后看向赵悦再次道:“庸人才不被嫉妒,这几年赵悦你做得很不错,还是当初先皇有魄力,让你去江南,这是去对了。”
成亲王这随口称赞,他只能道:“都是先帝的宠爱和信任,赵悦不敢贪功。”
“功劳就是功劳,谁也抹不去。要是没功劳,你这侯爷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两人说话当间,宫门开始缓缓开启,官员开始陆陆续续入宫,朝着太极殿而去。这时候,两人才作罢闲聊,然后联袂入宫。
到了太极殿,赵悦原本想要站在大殿的后面。只是,还没有想着站什么位置,早已经有了内监小跑了上来,然后告诉赵悦朝大殿前面走去,要带赵悦去自己参加朝会的新位置。
大周朝会,这算得上是这个帝国权力中枢大会了。能参加朝会的官员,就算得上已经入了这个国度的权力游戏圈子。然而,能在这个圈子有多大话语权,那就看各自能在这大殿内站什么位置了。
大朝会的大殿很大,能容纳数百官员同时参加朝会。朝会上,官员站的位置越靠前,自然就越接近皇帝,越靠近皇帝自然也代表在这个帝国权力中枢中的位置越重。
在内监的带路下,赵悦不断朝前走去。一路走来,几乎让周围的官员纷纷侧目。被周围官员同僚注视着,他的脸色很平静,内心却开始起了一丝波澜。
等到内监告诉赵悦朝会站立的位置,赵悦才隐约发现自己在大朝会的位置,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大殿的前面最靠前的几个位置来。
他的位置,属于勋贵行列,而且还是最靠前的几个位置。站在他前面的,就是几个在汴京城的王爷和国公爷,而他就站在卢国公和曹国公的身后。某种意义上,他似乎被放在了武勋的位置上,要知道卢国公和曹国公,那都是这座帝国军方的掌舵人。他此刻排在了两人的身后,忍不住让周围的官员低声议论了起来。
至于站在他周围的,要么是政事堂的大佬,要么就是汴京城内身份贵重的勋贵。
要知道,当初考中状元,步入朝廷,他能参加朝会,也仅仅只是因为翰林的身份才被允许参加,而且站的位置,还是在大殿最末尾的地方。
不知不觉,他竟隐隐跨入了这座大殿最前面的行列。站在他的位置,如果胆大一些,甚至能将上方的皇帝的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能站在这样的位置,就代表了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这个帝国最顶尖的一个权力圈子。
此刻皇帝还未到来,朝会自然还未开始。在赵悦站好之后,站在他前面的曹国公微微转头,朝他颔首了一下,谈不上息怒,很平静道:“来了。”
赵悦微微点头,很客气道:“见过曹公。”
对方点点头,随后转身闭目养神起来,赵悦还想说什么,最终闭嘴。
曹国公,当然就是当初的曹侯。草原人南下,曹侯力挽狂澜,击退草原人,在新皇即位后,就被封了国公。、
要说一开始曹国公的曹家和赵悦的赵家,关系可不算太友好。只是在襄城公主的周旋下,又分出了不少利益,再加上这一次抗击草原人,赵悦的火器确实是神器,所以此刻曹国公对赵悦的态度,谈不上友好,但也没太多敌意。
不用太多时间,就听见一声皇帝驾到,百官相迎。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走到了大殿最前方的龙椅上。
一番大礼之后,朝会开始了。不过,相对以前机械化的朝会形式,最近的朝会倒是显得有些新鲜了。新鲜的最大原因,当然是新皇当立,整个帝国中枢的权力,还处于洗牌阶段。
至少在每一场朝会上,都不断的有官员职位在调整。要么有官员在升迁,要么有官员被弹劾,然而弹劾证据确凿,最终被贬,或入狱,或被流放。要么从地方调入官员进入朝堂各部,要么从朝堂外派官员前往地方任职。
整个朝堂的权力最近都在这样的氛围下,进行不断调整。不过这种调整,都处于相对温和,并没有大刀阔斧。
才参加一会,赵悦就听到了有两个官员被人弹劾,然后被皇帝发话进行调查。随后,又有两个地方的官员因为政绩斐然,被皇帝准许调入汴京担任新职务。
赵悦沉默的站在,耳朵听着,心里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果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怎么样,这时候朝堂上的官员,都还称得上是元佑帝时代的人。想要确立他这个新皇帝的绝对权威,想要在目前的权力格局中树立皇帝的权威,只要想要有所作为,恐怕熙宁皇帝都不可能不会对朝堂的这种权力格局进行调整。
这是权力的使然,也是必然。再说,朝堂上,谁知道还有多少官员,曾经和其他的皇位继承人有来往?作为一个根基不深的新皇帝,想要坐稳皇位,就必须将目前的权力格局进行洗牌,然后将格局里的人,换成自己能信得过也能掌控的人。
唯一问题在于,想要保持整个帝国的稳定,这种调整,在没有掌控绝对权威之前,不可能进行太激烈。
当然,新皇熙宁皇帝不敢大刀阔斧进行调整的原因,还在于他的朝堂的根基,实在太潜了。如果不是元佑帝的遗照,再加上这个帝国完备的皇帝即位制度,恐怕他都很难登上这个皇位。所以登上皇位已经有一段时日,除了将汴京城重要的兵权掌控者换成了自己的舅父宋清河,他几乎还未做出太大的权力调整动作。
在赵悦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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