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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何去何从（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当诸葛亮离去之后，老仆才将两位客人引至正厅。其中一名约四十来岁的文士嗅了嗅鼻子道：“嗯，好茶，师兄如此款待，看来是有心收徒啊。”说完笑着规矩的向庞德公施礼道：“见过师兄。”庞德公瞥了一眼来者装腔作势的样子，没好气道：“你俩东游如此快便回来啦？”另一名年轻的文士施礼道：“侄儿见过伯父。”庞德公依然坐着没动，微微点头重新看向先前那位文士。

先前那位文士也没客气，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庞德公的对面，取过木瓢盛过一勺茶水，左右看看没有空碗，就拿起诸葛亮用过的碗，一甩手将剩余的茶水泼于室外，随后将茶水倒入碗中，开始品起茶来。

庞德公摇头皱眉道：“你看你，哪里有一点士族的风骨？”文士喝完一碗茶后擦了擦嘴笑道：“师兄乃大儒，我一向随遇而安，自然没有师兄来得讲究。”

庞德公无奈的摇摇头，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两人道：“你啊，士元与你为伍，早晚也要被你这性子带坏了。”文士连忙摆手道：“那可未必啊，士元生性高傲，随性而为乃风骚也，可不是我所教。”一边的青年微笑不语，依然陪坐在一旁。庞德公正欲要教训，文士赶忙摆出正经之色道：“师兄勿要动气，这就说说东行的收获。”

文士正襟危坐之后，让庞仙民与庞士元端来棋盘，以黑白字简单的勾画出中原局势，随后道：“此次东行，我与士元向东，徐庶与石韬向北，分别都有了不少的收获。曹操派了数十万青州收降的黄巾军祸乱徐州，此时应已见效，徐州之地战乱四起，陶谦年迈，恐无力稳定徐州的乱局。传闻平原郡的刘备已经向徐州去了，此人虽无盛名，然麾下却有猛将，或可暂时稳住徐州。”随后又摇头道：“若曹操此时大军进犯，也绝非曹操对手。”然后又指了指南部道：“袁术基本巩固了北部，陶谦向其求援，看来未曾理会，反而想借机除掉刘繇，若无差错，恐怕扬州今后会落于袁术之手。”

庞德公沉思着看着洛阳与长安的方向道：“若你是李傕、袁绍此时当如何做？”文士道：“若我是李傕、袁绍甚至于刘表，此时都应当乘机进驻豫州、冀州，进一步扩充自己的势力。然三者帐下的谋士均非泛泛之辈，都唯恐其他势力乘机对自己下手，所以目前均是按兵未动。此外，李傕此时应该在忙于应付马腾、张鲁；袁绍忙于占据公孙瓒所在之地；至于刘表……”文士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不是他无法推测，而是觉得刘表可以选择的道路太多了。

庞德公看出了文士的疑虑道：“刘表能够选择的道路有很多，可北上进入豫州，可东进与袁术瓜分刘繇，但之前与那诸葛小娃娃的谈话让我意识到，还有一途。”说完用手在棋盘的西侧放下几颗棋子道：“刘焉正与马腾等人想要谋取长安，其世子刘璋年幼，若刘焉在此时有什么意外，益州恐怕才是刘表为将来计最好的选择。”

随后将手中剩余的棋子丢入边上的棋篓中道：“可惜啊，刘表此人与曹操正好互为阴阳，刘表重信且处事谨慎，而曹操则重利且处事果敢。以刘表之性情，必不会倾力夺取益州，但却会因为利益而小做尝试，徒劳而已。”

文士似乎也深以为然，点头道：“这便是师兄不愿侍奉刘表之故吧？”

庞德公摇头道：“你只看破其一，未看破其二，刘表此人的确甚有才干，能只身拉拢荆州权贵为其所用，就足以证明其能远在袁术、刘繇之上。荆州在其治理下，经乱世而独善其身，并有天下才俊纷纷避祸于荆州的局面，便可见其亦很有远见。作为一放霸主足以与李傕、曹操、袁绍等中原群雄抗衡。”

文士疑惑道：“那师兄为何屡次三番的拒绝刘表的邀请呢？”

庞德公摇了摇手道：“刘表虽有才，却无势。其所依仗者均为荆州的权贵，势并不在于刘表而在于这些权贵之手。刘表只是借势而为罢了，若真有大的战事，恐这些权贵未必都会听令于他，故而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如此扬名立义，小心谨慎。老朽就算去投他，也不会有何作为，不如远避山林，安身立命。”

一边的庞士元此时才插口道：“原来如此，伯父观人之道可谓当世之首。”

庞德公没好气的拍了庞士元脑袋一巴掌道：“我不让你投刘表是因你才学尚浅，半桶水，还入世心切。当世之首可是你可以度量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边的文士马上笑着圆场道：“师兄，士元说的也没错，我观门以观、查、审、悟立于世，你又是观门之首，若你都不敢认，那也没人敢了不是。”

庞德公没好气的瞪了文士一眼道：“这不是还有你吗？老朽恐怕也活不过几年了，到时候还是要你来为我分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黑木制成的牌子，上有“墨衡”二字，递给文士道：“拿去，往后老朽就躬耕于田了，别的事情你去办。”说完将一边庞仙民所记录的竹简接了过来也一起丢给了文士。

文士小声道：“可我如今家小都还在颖川……”话没说完就被庞德公打断道：“那就都搬到荆州来住。”

文士半眯着眼，无奈的挠挠头，看来以后师兄是真的不打算理会世事了，便躬身接过令牌竹简道：“师弟司马徽接令。”

诸葛亮在日落时分才赶到襄阳城，勉强才能进入城中。这个时代的襄阳城并不是后世的襄阳城，但已初具雄伟之风，不仅有繁华的集市、酒舍供商旅、文人们集会，同时还有港口与校舍，人口达到了数十余万户。为了安置北方的流民，还在原本襄阳县东北修建了一座副城，并加固城防，还在副城兴办了工坊等一系列的产业，提供给流民新的生产环境，也孕育了不少的能工巧匠。一时之间已经成为了中土最为繁华的安宁之地。

当诸葛亮回到叔父的府中后才得知叔父不日就要前往西川，很是疑惑不解，在叔父的一番解释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诸葛玄在听取了诸葛亮的一些分析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与蒯家兄弟商议之后，决定前往西川策反一些当地名士，希望其能支持荆州。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荆州如若没有一个可靠的后背，在战乱中很难对抗四面环绕的诸侯势力。

北面诸侯纷争，几乎不可能形成长期可靠的同盟关系。东面为袁术，其心比刘表还要大，刘表与袁术本有结怨，短期协议与同盟可行，但日后必有一战。南面的诸郡早晚是刘表的囊中之物，只要能够稳定当地的流寇，统一士族的力量，南下收服长沙、桂阳等地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些地区和郡县本都是一些未开化的蛮族，只是占领并不是太大的问题，难的是治理，一直处于羁縻的状态，若要让这些当地的土人乖乖的听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益州就成了最为可靠并且有实际利益可图的区域。一来益州本是太祖最初的封地，经过了数百年的开化治理，已经足具规模，二来此地易守难攻，若是以兵势压境，很难做到攻其不备。如能将西川益州与掌握大江中段的荆州向连，就足够在这乱世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

刘表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眼下刘表没有能力拿下西川，只能让诸葛玄趁此时机前往益州先做铺垫，若能说服一些勋贵、士族投靠自然是最好，进一步甚至有可能在刘焉不防之下策反益州的官员或将领。

若无法通过交涉的手段实现，也可以为将来大军前往西川打好基础，同时与刘焉暂时的形成利益联盟，确保荆州西侧无忧。

西川路险，诸葛玄自然无法带着诸葛亮一家人前往，只能让诸葛亮一家人暂留襄阳，由蒯家照看，如今诸葛亮能与庞家交好，自然让诸葛玄放心不少。

诸葛玄再一次的告诫诸葛亮：“此去西川路途遥远，何时能归尚不可知，你一定要谨记叔父的教诲，万事三思、谨慎，照顾好姊弟。学业上可以询问蒯良、庞德公等高才，乱世不必拘泥于儒学礼教之术，凡是能够治国平乱之能均可研习。我诸葛家如何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留于后世就看你辈才能了。”

诸葛亮也感觉到一些悲凉，毕竟一直以来叔父就如同父亲一般对自己百般照顾，如今少了叔父的庇护，心里也有些不舍。这种感情对于他这种从小就缺少父亲关爱的人来说尤为可贵。

同时他也很清楚此去西川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便对叔父道：“此去西川，叔父也当好好保重，若事不可违，切莫行险，自保为重！”

诸葛玄微微含泪点头，随后拍了诸葛亮一巴掌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你吗？好好在家学习，待叔父归来给你和你二姐找个好人家。”

诸葛亮也是有些哽咽，但强作欢笑道：“二姐是该找个好人家，我嘛还早，缘分天注定，不必强求。”诸葛玄没好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乱世你不想着给家族多添香火视为不孝，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诸葛亮见诸葛玄越说越来劲，恨不得走之前就给自己找个老婆，无心继续往下谈，马上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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