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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思索片刻,道:&ldo;难道是肖国栋和歹徒内外勾结,删除监控数据,协助歹徒潜逃?&rdo;
&ldo;调查组也是这么怀疑的,可也有不同意见,如果肖国栋和歹徒内外勾结,那么之前就该设计好路线,让歹徒避开监控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做出在信息中心删数据这种大动作。可他要和歹徒无关,数据是被谁删的,为什么删,他失踪去哪儿了?总之,真相谁都不知道。肖国栋失踪后,调查也无疾而终,不过整个追踪组都很惨,都被处分了。公安向大康公司提出了严厉交涉,取消了当年几个重大采购项目;李忠厚被调离岗位;应文博作为技术主管被停职,他一气之下跳槽去了海华公司;我还好,本来就是轮岗,回去继续做产品研发。至于警方人员,大都也被追责,张强处长被调岗降级,现在的副局长万峥当时是他的下属,因为及时发现问题,举报有功,接了他的位子,后来升副局长后,才把张强调回来。&rdo;
夏明明白了难怪张强昨天谈起这事就像个打火机,一点就着,也难怪他对万峥的态度总透着古怪。
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有人要删掉监控,让歹徒逃了呢?如果信息中心有人跟歹徒勾结,肯定是犯罪前做好计划,而不是犯罪后在信息中心删数据。肖国栋的失踪和整件事是否也有关联?
他摇摇头,放弃了追寻真相的打算,四年过去了,当年亲历的这些人都不知道答案,他就更想不出所以然了。
情况了解完毕,夏明起身告辞,沈研又说:&ldo;你接手的这起连环入室抢劫案,我前几天去中心也有所耳闻,据说监控里从没见过嫌疑人?&rdo;
夏明点点头:&ldo;是啊,还没找到,我也觉得很古怪。&rdo;
&ldo;看来这两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rdo;沈研托着下巴思索着,&ldo;但归根结底,还是现有安防设备的局限性。&rdo;
&ldo;什么局限性?&rdo;夏明刚问出口就后悔不已,因为他已经知道沈研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果然,沈研立刻站起身,高屋建瓴地对比现有的传统监控和他全景监控的优缺点,传统监控都有盲区,你们办案时经常要为此头痛‐‐当然,他不会管小舅子现在正为他的啰唆头痛。而他的全景监控就不一样啦,解决了盲区这个致命缺点,至于造价高昂,为老百姓谋安全的事,能用金钱来衡量吗?至于安装调试复杂,也能随着技术不断改进的嘛。现在万事俱备,就差政府的订单啦。
这番话夏明早已倒背如流,凡是谈到查案中出现的问题,沈研总能把原因九九归一成&ldo;现有设备的局限性&rdo;,夏明只好表达一番深有同感,沈研才罢休。
第十一章
夏明离开沈研公司后,便赶去了信息中心,林奇看见他犹如刑释人员见了亲人般,急切地把他拉进办公室,告诉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经过彻夜查监控,案发小区西面围墙外的小径两头,始终没有见到嫌疑人出入。
小径一侧是河,一侧是围墙,之间别无出路,两头都有监控,而且这条路人流量本就少,嫌疑人身高体形一清二楚,无论怎么乔装打扮,都不会被工作人员忽略过去。当然,他们按夏明的要求,也调查了出入这条路的车辆,每辆车的经过时间,是否在路上停留等,同样一无所获。起先他们查的是案发时间点的前后三小时,后来甚至扩大到全天。
对于这个结果,夏明也觉得匪夷所思。
有刑警提出一种可能,嫌犯并非从西面小径出入,而是从其他方向的围墙爬进来,故意在西面围墙爬进爬出一次,留下脚印,来误导警方的追踪方向。这种可能马上被林奇否决,因为警方发现围墙下的脚印也纯属巧合,运气成分居多,并没有受到歹徒的误导。
夏明仔细地看了一遍调查记录,决定再去现场看看,毕竟坐在电脑前看监控,某种意义上是纸上谈兵,真实环境中还有很多变数。
事不宜迟,他和林奇上了车,直接驶往现场。到了西面小径,夏明将车停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软件。
这是一个安防软件,上面布满了眼花缭乱的各色线条和符号,林奇见这软件和信息中心工作人员用的有很大不同,好奇地问:&ldo;这是什么?&rdo;
&ldo;昨天说的第三代智能安防系统,已经在最后的测试阶段,如果没有问题,六月底前会正式投入使用。&rdo;夏明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在上面操作。这里没有网络,他只是用此查附件地图数据,这些都已储存在软件中。
林奇托着下巴,看他切换着不同的画面,装作很懂的样子,嘴里还调侃着:&ldo;这软件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儿吧,应文博老针对它干什么?&rdo;
夏明狡黠一笑:&ldo;岂止是他,恐怕大部分安防企业都不想看到这软件上线。&rdo;
&ldo;为什么?&rdo;
&ldo;信息中心现在的监控系统里,能查的都是公安的探头,很多社区、商店、银行、加油站、停车场的监控都没联网,查案时,如果系统里找不到线索,你们怎么办?&rdo;
&ldo;上街去找哪里还有监控可以调取。&rdo;
&ldo;所以工作量大,对接手续麻烦,效率很低。三代系统里把所有探头位置都纳入进来了,包括大部分探头的型号参数和覆盖区域,而且设计了人工智能化查案,能根据要求,提示警察需要查看哪几个监控,哪些是监控盲区,哪些是重点调查区域,都一目了然。&rdo;
林奇不解地问:&ldo;大部分民用监控都没联到公安网,你们怎么知道这些数据的?&rdo;
&ldo;百度地图上那么多商店和建筑,地图公司是怎么知道的?&rdo;
林奇摇摇头,他可不懂这些。
夏明解释说:&ldo;百度派了很多人上街把一座座房子标出来。我们这也一样,是专门找人去每条街、每个重点建筑中采集出来的。光杭州一个城市,就花了上亿成本。不过这是一次性投入,以后警察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脑,就知道需要查哪些监控了。&rdo;
&ldo;这么大投入的东西,卖给公安局肯定不便宜,还有每年的维护费。其他公司是怕公安局在这块投入太多,缩减其他安防项目的预算,所以才反对的吧?&rdo;
&ldo;不,&rdo;夏明神秘一笑,&ldo;系统免费,每年维护费也由我们公司自己解决。&rdo;
&ldo;免费!&rdo;林奇惊讶了,&ldo;你们公司用得着下这血本讨好政府吗?&rdo;
&ldo;这是互联网思维,系统免费,但接入系统的设备都会以大康公司的为标准,所以一旦上线这套系统,整个城市的天网将来都会有统一的接口参数,其他公司的设备虽然可以修改参数,但每次系统升级,别人的设备就可能出现不兼容的情况,所以政府以后招标,肯定要倾向用大康的设备。&rdo;
林奇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ldo;你们这是要一统江湖啊,先免费把系统提供给公安局,等警方习惯了用你们的系统办案,到时招标就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这是对行业的赶尽杀绝啊。&rdo;
&ldo;也不能说赶尽杀绝,名义上不能搞垄断,只不过以后招标,政府为了软件可靠性,肯定倾向于我们公司。这道理跟支付宝、微信一样,先免费提供平台,等大家都用上了,自然就有赚钱的门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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