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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努尔哈赤刚刚起来，小福晋德因泽正给他编辫子，梳理胡须，听了代善的禀报，怒道：&ldo;他们不知道朕与明朝又不共戴天的大仇？当年朕以七大恨告天，立誓伐明，他们也都在场，怎么竟想着逃归明朝，是中了什么疯魔？&rdo;

&ldo;汗父，儿子也不知道这几个是如何想的，汗父对他们不薄，他们竟这般丧心病狂？儿子现已将他们押入囚室，想亲自审理此案，若是他们死心塌地叛逃大金，儿子必定亲手斩杀这四个奴才！汗父切不可动气，伤了身子。&rdo;代善说道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

&ldo;岳讬是你的嫡长子，也是将来大金国的传位人，朕有心命他署理兵部，磨炼栽培，他竟如此让朕伤心！他们既生此意，就不是朕的子孙，也不是我大金的臣民。你好生审问，绝不容宽贷！&rdo;努尔哈赤伤心至极，两眼茫然地看着窗外，他不愿相信爱新觉罗的子孙竟出了这样的逆贼！

此时，岳讬福晋已在皇太极面前哭诉，皇太极问及内情，她却说不清楚，只是一味求他援手救命。皇太极道：&ldo;你不要心急，如今父汗有意立大贝勒为储君，大贝勒权势煊赫，谁敢捋他虎须？此事只有去求汗父了。&rdo;他送走岳讬福晋，赶往八角金殿，努尔哈赤刚刚带了督堂阿敦等一干侍卫出城去了。他进了寝宫拜见小福晋德因泽，询问汗父什么时候回来。德因泽正在缝着一件新的貂皮袍子，笑吟吟地请他坐了，才说：&ldo;汗王想另选个地方做都城，这次带人出去，总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四贝勒有急事么？&rdo;

&ldo;大贝勒将岳讬看押起来，汗父可知道？&rdo;

&ldo;知道，大贝勒说他要与硕讬、二贝勒的弟弟斋桑古及其妹夫莫洛浑一起密谋逃往明朝。&rdo;

&ldo;怎么会？他们……&rdo;皇太极心头疑窦大起，想要辩白，却见一个侍女匆匆地进来，向二人各自施了礼，才恭声问道：&ldo;福晋，大福晋命奴才来问，汗王今夜可还歇在福晋这里？&rdo;

&ldo;汗王出城了。&rdo;德因泽冷笑道，&ldo;大福晋又想汗王了？代因扎，你的脸怎么这样红肿，敢是又给大福晋打了？&rdo;又是关切，又是怜惜。

德因泽给衮代做侍女时，便与阿巴亥的贴身侍女代因扎极为稔熟，闲暇之时，常常走动往来，做了福晋倒也还存着一丝姐妹的情分，背后嘘寒问暖的。代因扎听了，眼圈一红，看了皇太极一眼，欲言又止，皇太极急忙告退出来，沿窗根儿慢走，侧耳细听屋内的动静。只听代因扎呜咽道：&ldo;昨晚大福晋带奴才到大贝勒府上送菜肴……呜呜……奴才不小心，给硕讬贝勒看到了……大福晋发怒，打了奴才……呜呜……&rdo;

&ldo;送菜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rdo;皇太极念头一闪，心里一片雪亮，&ldo;哦！是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怕给人看到，那硕讬却偏偏撞见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硕讬看到了不该看的事，自然会惹来塌天大祸了。&rdo;想到此处，他诡秘一笑，暗暗得意道：&ldo;大贝勒呀！你不顾惜父子之情，竟要杀人灭口。此事却不能令你如意，不然储君的位子你岂不坐定了？&rdo;

他在八角金殿前走了两圈，眼看代因扎擦眼抹泪地走了，转身进了寝宫，见德因泽独自咯咯笑个不住，问道：&ldo;福晋遇到什么喜事了？说来给孩儿听听。&rdo;

德因泽正在心花怒放之际，见他去而复返，悄声进来，竟不以为忤，嘻嘻笑道：&ldo;你看大福晋平日一副正经的模样，像个严守妇道的贤妻良母，谁知却是个骚狐狸！昨夜汗王歇在我这儿，她竟忍不住发情了，竟去找……哎呀！真说不出口！&rdo;

&ldo;大福晋去了哪里？&rdo;皇太极推知她必是去了大贝勒府，故意懵然追问。

德因泽摇头道：&ldo;要说咱们女真倒也容得她这样，父死妻其庶母，本来也不丢丑，可那都是丈夫死了以后的事，丈夫还在，就背着偷养汉子，却是家法难容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rdo;她见皇太极一旁发呆，说道：&ldo;你想必还不知道，大福晋昨夜跑到大贝勒府上，两个躲在书房里，唧唧哝哝的，闹得地动山摇，给硕讬兄弟俩看到了。你说这怎么得了，汗王若是知道了，还不气死？&rdo;

&ldo;这么说福晋想把这事压下来？&rdo;

&ldo;不压下来怎么办？汗王的脾气你不知道，他咽得下这口又脏又臭的闷气？&rdo;

皇太极撺掇道：&ldo;难得福晋有这样的善心，你忘了大福晋衮代之仇了，竟愿意给阿巴亥一辈子骑在头上？&rdo;

一句话勾起了德因泽沉淀在心底的往事，她神色登时惊恐起来，颤声说道：&ldo;我好不容易忘了，你又提起作甚？阿巴亥心如蛇蝎，害死了我的主子……当年她不满足侧福晋的位子，依仗姿色缠住汗王，令主子独守空房，暗地里派个英俊的后生去勾引主子，却将此事泄露给主子的儿子三贝勒莽古尔泰。三贝勒看到大福晋与那后生赤条条地在炕上翻滚，羞怒交加，竟、竟拔剑将二人砍死。阿巴亥就这样不露声色地做了大福晋，借刀杀人，多么精细的算盘！&rdo;

&ldo;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是个大好的报仇机会。&rdo;

德因泽慌乱地看了皇太极一眼，低头道：&ldo;我、我狠不下心来，再说除掉了她，大福晋的位子也未必会轮到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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