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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故人（第2页）

“只怕是这样，自来南北比剑，是两边各出高手，三局两胜。虽说之前并不限制两堂人马各自排布剑阵，但眼下，我瞧着范掌门未必找的到合适的剑阵来演练，索性便是一个人上场连挑三个高手，也未可知。”

休阳有些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却仍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听得之前有人说，范如海这次也是颇有重组阴阳剑阵的意思，别是他已经谋定了这样的打算，最后再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没听说，”谢瑾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北宸堂素来在男女之事上甚为留意，他若有这个打算，怎的也要在我这里借一两名女弟子，或是提前招呼了座下的女长老来演习。然而眼下，并没出这样的事端。”

休阳虽说是依旧不敢心安，但听了这话，也算稍作宽慰，当下便放松了两分。谢瑾见此，倒有些好奇，方问道：“你当真有把握能破了范如海的布局？我瞧着苏子凌那丫头甚是纤弱，别是纸糊的美人儿，到时候可惜了你的一番谋算。”

休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师兄几时见我做了没把握的事情，这丫头的剑法气功……等到比剑那日，师兄一见便知分晓。”

“她与范如海的仇怨，只怕是不浅。你拿得住她便罢，若是收不住手，伤了和气，只怕你这得胜也是要遭人诟病。”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多了的，你我都管不了。”休阳有些浑不在意道，“师兄赏脸容我吃餐饭吧，用完了，少不得还要上山去拜见我们这位掌门一番。”

合宫陛见，照理都是发生在金銮殿上头的。

然而执掌盛事大权的人，似乎都会对某些事情有不谋而合的态度。譬如休阳便是在南面如此称王称霸，到了明剑派的座下，依旧要规规矩矩按照大礼，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和众多弟子晋见这位与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明剑掌门范如海。

苏子凌随众人慢慢绕出了北宸堂的内城，虽说北宸堂是被生生分出来了内中外三块，但内城的背面却是倚着一座名为“苍崀”的山脉。在南北堂分而治之之后，明剑派掌门为了凸显掌门本尊的超然地位，便把掌门日常议事和起居的地方挪到了后头的苍崀山上。每每北宸堂和南隅堂来人晋见，必得先在北宸堂更衣沐浴一番，再一步一步攀上这位于苍崀山上的正殿。

好在山不甚高，而晋见掌门所在的正殿也不过在半山腰处，所以休阳一行几人也并不觉得有一丝疲累。

苏子凌眼看面前既高且沉的门扇缓缓打开，只觉得前面那金碧辉煌的议事厅正殿像是一个牢笼，只为张开血盆大口将她一口吞噬了去。然而，她却无从选择，只得随着众人一道，缓缓地，缓缓地，走近这个牢笼或抑是陷阱的地方。

还未靠近正殿，便见得有个身影缓缓走来，苏子凌定睛一看，认得那是从前北宸堂座下的小弟子婵环，只觉心中多了一分踏实——之前在北宸堂，这个小姑娘也是极小的时候，便入了明剑一派，她原是雷镇天身边的小徒弟，总是跟在一众年轻的师叔师伯后面缠着学剑法听故事。然而眼见婵环渐渐走进，苏子凌也不由得双眉微蹙——这姑娘身上穿的，竟然是掌门座下长老的服饰！

想到这里，苏子凌不由地一惊，她原本知道，当年的变故是卷了多少人在里头，搞得一派中人各自猜忌。却不曾想到，年岁不过尔尔的小女孩，竟也牵涉其中。如今竟然摇身一变，坐到了掌门帐下的位置。

那么，当年还有多少事，是她苏子凌不知道的？！

还来不及细细琢磨，便看到婵环稳稳走到了近旁，向着休阳一行礼道：“见过南隅堂休师叔，掌门有令，只宣休师叔和副堂主入议事厅，其余诸位师叔，请随我去偏殿休息。”

休阳也不问原因，只点头答应，回身对苏子凌道：“走罢。”

苏子凌心事重重，很是恍惚地随着休阳进了正殿，兼着机械地行礼如仪。礼毕，只听得前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吩咐道：“自家师弟师妹，便莫要再客气了，坐罢。”

苏子凌听得一个“坐”字，适才回了神，执礼坐在休阳下首。甫一抬头，便正对上了范如海甚是深邃的探究眼神。

三年了，三年未见，两人依旧是人面如故。可人面如故之下，究竟藏着什么心思，谁又能看得透谁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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