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九十三章 种种因由前尘往事(第1页)

袁承天见倾刻间二人已殁,又见那昔日风度翩翩,自命不凡的白凤城亦死亡当场,一时间心中堵塞,竟有一同归去的想法:想这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转眼既逝,生又何欢,死又何悲!今日大欢喜,脱离去苦海!看天地万古不变,明月依旧,只是世间朝代更迭,英雄豪杰辈出,一时间龙争虎又斗,仿佛可以建不世功勋,可是百年之后似乎皆为后世所遗忘,只有英雄事迹留于人间!

袁承天收起悲伤,将这白凤城和白碧尘二人尸身掩埋,回首看师祖林正眠不觉泪如雨下,可说他的死是自己间接造成的,终究难脱干系。他心中不由万念丛生,心想自己决不能将林师祖埋葬于这大雪山上,要将他葬在昆仑之巅——他潜心清修的山窟之中,让他年年月月日日时时与那杜鹃花树长眠为伴,可说颇不寂莫!——想这林师祖一世英雄,行为肝胆昆仑,无出右者,可说其行为光明磊落,为民族大义不吝于生死之间,试问世间之人有几人如他这般慷慨激昂于大义,而蹈死于不顾?

他刚要将林师祖负在肩上走出,忽听不远处有呼哨声起,更有烟花信号升起天空之中,散作一把长长的擎天利剑——这是本门联络信号。袁承天探头外望,只见大雪地有十几个黑影如飞而至,显见本派中的好手,个个轻功绰绝——显见是发现雪中足迹而来。袁承天心想还是将林师祖的尸身藏匿起来,否则被同门有口难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那时只怕百口莫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四下打量不见可以藏身之处,心下焦急,忽然见到院中有个雪堆,心念一动,何不藏匿其中,自己只要屏住呼息,便不会被人发现。他便将林正眠藏身大雪堆中,自己则将雪堆覆在自己身上,只是片刻便多了两个大雪堆,在这夜中并不易被发现。

袁承天匿身其中,屏息呼息,只用耳朵听闻其人行踪。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四师弟、五师弟咱们追踪至此,足迹消失在这大屋中,咦……”这说话之人是三师兄张松山,余下自然便是四师兄孟药房和五师兄赵同心,——他们自然是奉命追杀小师弟袁承天。傅传书让他们相争相杀,不可谓不歹毒,这样一来阻碍他前程路的人一一死亡殆尽,那么他这掌门之位便高枕无忧了。只是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奈何有时天不遂人愿,因为苍天从来不会饶过一个作奸犯科的十恶不赦之人。

四师兄孟药房说道:“这里曾发生过打斗,你看桌椅破碎。”五师兄赵同心道:“我见东厢房还有花烛,似乎有人鸿鸾天喜,有一对新人成亲。”张松山道:“师弟你们看,地上有血,一定有人死亡,只是不见有人,难道他们……”孟药房道:“既使有野狼,也不会将他们吃掉,因为你看这木柱上有很深的抓痕,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奇哉怪也人去哪了?”忽来有人说道:“他们在这。”这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大师兄傅传书。袁承天身在雪中,不由一惊,以为自己行藏被发现,那可不糟糕之极。

只听蓬地一声,傅传书向院左那两个大雪坟拍去,只见里面赫然便是那白碧尘和白凤城二人,只见他二人面色苍白,殊无血色,脸上表情亦如平昔。傅传书并惊奇,只是余下三位师兄都惊咦出声。张松山道:“大师兄,你看出他们死于何人之手么?”傅传书冷冷道:“你们难道看不出,其实有迹可寻。”他俯下身子,将白碧尘致命之伤给师弟们看,说道:“这是昆仑派手法,再来,师弟你们看这白凤城死于‘五指朝阳断魂掌’,可知他们死于我们昆仑本派手法。”张松山道:“放眼天下,似乎本派也只有袁师弟有此能为。”傅传书道:“这‘五指朝阳断魂掌’本派之中似乎无人会使,可是当年师父对袁师弟疼爱有加,连我这个大师兄都要退避三舍,所以师父未使不会将之传于他。”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是袁承天杀害了白尘父子二人。四师兄孟药房也附合称是。雪堆之中的袁承天听他们说话,气得几乎便要破雪而出,自证清白,可是不能,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只有等得时机;因为此时自己纵使出来说词,也是百口莫辨,所以只有隐忍,被别人冤枉也不是一二次,所以再多一次又何妨?

五师兄赵同心忽然说道:“大师兄,你说咱们该当如何处置这白碧尘和白凤城的尸身?”傅传书道:“白碧尘己死,想那灵蛇派也就分崩离析,不足为患,最为叫人担心的便是袁师弟,不知他将师妹掳到何处?生死如何?”他语气之中满是关怀,似乎情真意切。只是此中匿身雪中的袁承天心中明白大师兄险恶用心,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何词,只是自己清白,问心无愧,将来总有大白天下之一日,自己又何必戚戚于怀呢?

忽到袁承天感到热气迫来,原来傅传兄将白碧尘二人架在木枈之上焚化,还好袁承天将林正眠和自己二人堆的十分之厚,否则雪融便显真象,那岂不糟糕之极。接着傅传书带领三位同门师弟离开此处。袁承天悬着心才放心。他推开雪堆,只见院中空地只留下灰烬——白碧尘和白凤城二人只留下骨灰,不见有它。他心中不怎么又悲伤起来,看天地皆是悲伤,一无是处。

他站立雪中,竟感不到冰冷,只是有种天地同悲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先行将师祖林正眠送往昆仑之巅加以安放,方始了了心愿,否则自己总难心安。他走出院落,想起他和赵碧儿同乘的那木鸢,看来只有用这木鸢将师祖尸身送往昆仑之巅,否则决难送到。他在雪地寻找,终于找到了木鸢残骸,还好主要机关完好,依旧可以升天飞行。他将林正眠尸身放在木鸢前头,自己则控制机栝起跃飞腾,掠过山恋,向那昆仑之巅飞去。

月光普照之下,只见袁承天面色凝重,藏着心事重重,不知将来何去何去,忽然之间竟而觉得来日之大难,去日之茫茫,仿佛此身不为世之所有,空有躯壳,而无灵魂。想起林正眠师祖当初将毕生之内功心法悉数传于自己,希冀自己可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可是自己知非所能,实在无力承担重任,还有陈平陈舵主当初将那轩辕神剑赠于自己,要他光复汉室,可是而今自己一无所有,一事无成,轩辕神剑又被师兄夺去,可说有负二人之嘱托,可说一无是处,而今自己周遭之人死亡殆尽,岂非自己天煞孤星所至而何?

昆仑绝顶此时己是杜鹃花开,万紫千红,在石岩间的雪中开放,尤其让人称道是那株千年杜鹃树更是长得枝繁叶冒,花开当时,让人有种错觉,这非是人间,是人间接通天上仙宫的道路,更有泉水清澈,袁承天见到先逝的庄梦蝶——庄夫人——师娘——师父赵相承前任的妻子,终年长眠于这昆仑之巅,冬日有白雪皑皑,北风为歌,天地为幕,鸟兽为伴,亦颇不寂寞;春有这横绝天下的杜鹃花开,更有泉水叮咚为乐;夏有虫草万物生发,夜有天籁之音,明月当空,悬于那不可见底的苍穹之中,坐其石上,抚琴一曲《广陵散》,可以消去胸中块磊,想见古人慷慨激昂于那刑场,自此一去让这《广陵散》成为千古绝唱,让后人复悲于后人,谁又知前代英雄烈烈的事迹。事去千年尤恨促,不得见君之一面,可谓千古憾事,坐当昆仑之巅,自当抚膺长啸,“此生生在尘世间,不为功名不为钱!吾欲乘风上九天,稽首谪仙不叩首。笑傲只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仑巅。吹发长嘘为何故,仙长练丹为何求?长生海外求丹药,不见当年秦始皇!”

袁承天当师祖林正眠尸身安放石窟,只见石窟中正有一口石棺,上刻:林正眠之冢——原来他生前便己将这石棺凿好,放在石窟之中,以备自己将来大限来时之用,今日得享其成,不为遗憾。只是袁承天心中堵得难变,不由得悲从中来,绵绵不可断绝,只想大哭一场,想自己自生而来,这种种苦难与忧患,人间多是生离死别,那有快乐的时光?

他将林正眠尸身放入石棺,郑郑重重施礼口中道:“去往生来,人间皆梦。生有忧患,死有哀乐。”然后转身出来,正见洞窟门口那株千年杜鹃树花开,将这洞窟掩盖欲尽,不远处是清泉,泉水之中亦有鱼儿游动其间,仿佛优哉悠哉,似乎忘情于江湖!袁承天趋步来至庄梦蝶庄夫人香冢之前,跪拜心中默祷愿天之灵,护佑我昆仑一派无灾无难,得享绵长!

花丛一响,袁承天以为是山巅鸟兽走动,不以为意。可是转念一想不对,此时鸟兽绝少,莫非……他转头只见一人走来,愈行愈近。他心头一震,只见来人不是别人却便正是那大师兄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殊无欢颜,带着冷冰冰的表情,隐隐有杀人的戾气。他见大师兄走到左近,便先行施礼道:“大师兄……”傅传书打断他的说话,说道:“叫我掌门!我已是本派三十四代掌门,以后不要叫我大师兄,你知道么?”袁承天心中一震,昔日同门今日已成仇雠,毫无同门之谊,似乎已成陌生人。傅传书道:“师弟你驾木鸢闯入本派禁地,既便以往种种忤逆不究的罪行,便是现在此举也是该当死罪!你是自裁以谢天下,还是要我出手?”

袁承天道:“你是掌门?可是你这掌门之位言不正,名不顺,焉能服人。师父常说身为掌门,礼仪民族大义国家为先,其次是祭祀本派历代掌门,不然德不配位,焉能服众,所以我还要叫你大师兄,听我一句话,回头是岸,不授皇帝敕封,否则本派便万劫不复之地步,师兄便是千古之罪人!”傅传书啪地一声将一株杜鹃树拍断,直斥其人,说道:“我自有担当,却要你管!袁师弟你现下自身都难保,还兀自大言炎炎?想你在雪地杀死白碧尘父子这桩公案只怕便不能善罢干休?”袁承天道:“世间尽有贼喊捉贼之举,大师兄你心中还不明白,须知世间尽有神明,你德行有亏,杀人放火天自知道,大师兄只怕这白凤城是死于你手吧?”傅传书怒道:“胡说八道,焉有是理?”袁承天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角衣服,说道:“大师兄你不正是你身上的道袍?”傅传书这时才惊觉自己果然衣服被人扯去一截,不由哈哈笑道:“是又怎样,便是我杀了他,也是不亏,谁教他娶小师妹,无论是谁只要敢娶小师妹我便杀了他,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娶她,因为她不属任何人?师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天下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原毁了他也不让别人得到!所谓: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袁师弟,今日只怕你难逃公道?”袁承天道:“大师兄,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天公地道,世间循循有公理!你如果一意孤行,只怕难有善终,你侮改吧!”

傅传书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本派掌门信物鱼龙剑,冷笑道:“袁师弟且看今日谁难善终?”他唰地舞了个剑花,剑诀一引,一式“又见青天”直刺袁承天肩臂。袁承天见大师兄已然不念昔日旧情,不由心中万般苦楚齐涌心头,以前同门师兄相亲相爱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可是谁成想今时今地却成仇雠,拔剑相向,是要对方死于剑下,能不悲伤?二师兄关俊杰死于大师兄手下,不可谓不残忍,他又行杀人之举,将那白凤城毙于“五指朝阳断魂掌”之下,接连杀人,非但没有罪恶感,反而自以为是,看来大师兄心智已然走火入魔,无人可救,只有他自己救自己,旁人都是徒然。

袁承天见剑来,自然不能受其戮,顺手折其杜鹃枯树枝,以轻灵的一式化去大师兄这凌厉噬人的招式。随既反手一指,树枝竟而啪地一下打在他手背之上,这招起式突兀,傅传书竟而避之不及,被袁承天手中树枝重重打在手背之上,起了道红印,火辣辣生痛。他心中恼怒,右手剑忽地翻转,誓要将其杀戮于剑下,否则难以心安,只见剑气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将杜鹃树上花枝纷纷削断,石屑纷飞,可见傅传书再无仁慈,痛下杀手。袁承天忽地身子跃于半空,轻灵灵一个转变,头下脚下,手中枯枝击向傅传书头顶要害。傅传书手中剑上撩,竟而将袁承天手中枯枝削得纷纷碎,此时手中已无东西可赖,似乎只有以手相搏。袁承天借势落地,然后伏地派出,攻大师兄傅传书下三盘,尤以下阴为最,如果一招拿实,非立毙于当场不可!只是袁承天念同门之谊,不欲下其杀手,所以虽然攻其下三路,然而总是点到为至,不欲杀人。傅传书并不念师弟恩情,以为他武功不逮,便有所不能,所以视而不见,手中剑只顾杀其要害。嗤嗤声中竟而挑断袁承天衣衫,险险伤及胸膛。傅传书眼见便要成功,更是大吼一声,步步紧迫,意在一举成功!袁承天见大师兄傅传书步步紧迫,心中不由懊恼,心忖:你一再过为己甚,那么便休怪我无情。他见傅传书剑来,觑准时机,二指倏出将这鱼龙剑剑身挟制,让大师兄不得前进尺许。比拼内力傅传书犹有不能,袁承天的内功心法来自林正眠,林正眠当初将几十年武功修为悉数传于袁承天,可说袁承天之内功心法天下少有敌手;——虽然赵相承当初在京都光明观中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昆仑派内功心法传于傅传书,可是比之林正眠之内功心法犹有不足,不堪比拟,所以今日师兄弟二人较技,傅传书明显落于下锋,不敌袁承天。

傅传书心想自己已然是本派第三十四代掌门,怎么可以败在师弟手下,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自己还能做掌门么?所以运劲于剑,剑气四发,刷地一声挣脱袁承天两指挟持,剑尖向着袁承天当心便挑。袁承天一时懈怠,竟而被挑破衣衫,划伤肌腹。傅传书见状大喜,欺身而进,要一剑结果袁承天的性命。袁承天虽内息强大,奈何手无兵刃,所以行动便受束,不似傅传书手中有吹毛断发的利器,所以处处受制,不得方便。眼见性命堪忧,袁承天见躲无可躲,便翻身入了林正眠师祖清修的洞窟。傅传书见他跃入洞窟,心下窃喜,心想你逃入洞窟之中焉能活命?

袁承天跃入洞窟,便是黑暗,一时倒不适应,还好过了片时便自适应,只是傅传书仗剑追入,一时不适应黑暗,便挥舞手中长剑,胡乱挥砍,一时石屑纷飞。袁承天此身跃身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之上,眼见师兄疯魔状,心想利令智昏,真是不可救药。过了片刻,傅传书眼睛可以适应黑暗,忽见袁师弟高踞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上,便虎吼一声,跃身而上,挺剑分身便刺。袁承天岂能让他得逞,侧身一滑,落在另一块大石上。傅传书见状冲冲大怒,心想:今日若拾掇不下你,我岂不是无能之极,想到此便跃身而去。袁承天赤手空拳终是不敌,便展身形向深处逃去。渐行渐远,不觉这洞窟尽处都有一狭小过道,仅容一个人侧身而去,头顶是山石夹在石缝之中,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伤人性命!袁承天见大师兄气急败坏,一意杀人,想也不想,努力缩身而过。谁料通过这狭仄的过道是另一片天地,只见一丛丛,一株株的百年甚而千年的杜鹃花树,随风娑婆千万种风姿,更上山上迷雾罩人,仿佛又入仙境,只见还有仙鹿白鹤,甚是惊人!只不知道他们是怎上上的这昆仑之巅,想必是昔年林正眠携带上山,否则它们决难上到这昆仑之巅。这仙鹤见人并不害怕,反而走来昵在人身边,只用鹿角撞人,以示友好;更有白鹤翩翩而来,引吭高歌,意态甚是潇洒自如!袁承天见到此情此景几乎忘了身后还有那位仗剑追杀的大师兄。

忽地身后阴风不善,傅传书一剑刺来。袁承天忽然从臆想中省来,慌忙跃身于一株杜鹃花树之后。傅传书剑斫断这如儿臂粗细的杜鹃树,一时落红缤纷,一地狼藉,惊得仙鹤展翅飞走,仙鹿横冲直撞,一时乱象纷生。袁承天心恼大师兄无理取闹,伤及无辜。可是傅传书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一味拼杀,口中叫道:“袁师弟,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袁承天气道:“大师兄你还不收手,这些仙鹤和仙鹿与你有何恩仇,你却要杀它们?”傅传书冷笑连连,不以为然道:“挡我者死,无论是谁只要妨碍我,那么体怪我手下无情。”袁承天见大师兄不为言语所动,心下黯然,看来师兄非要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死心,心中暗说师父非是弟子不肖,实是大师兄迫人太甚,不得不为之!

傅传书又挥剑斫向一头惊慌失措的仙鹤,眼见得便身首分离,命丧当场。袁承天大斥一声,跃在半空,双掌已然翻出,一股劲力如排山倒海直迫向傅传书胸臆。傅传书本已出剑直指仙鹤,似乎如果袁承天不出手,那么这傅传书便斩杀于此,可见他是将怒火迁就于这仙鹤身子。袁承天这凌空一掌气势如虹,一股劲气直迫得傅传书倒退连连,不能得逞,否则杀戮当场。那仙鹤剑下脱生,便自展翅飞去。袁承天这时方自心安,便心无所系,一心对抗大师兄傅传书。

傅传书见袁师弟救下这仙鹤,心中更气,心想:你处处与我为敌,处处掣肘于我,那么今日便不能善罢干休!他将手中剑一横,大声道:“袁师弟,今日咱们二人有死而己。”呛地一声他重重削下一块山石,长剑一指便自展开本门的《国殇剑法》向袁承天杀去。袁承天自然明白这剑法中的窍要,须是剑人合一,更兼杀气悲凉,身心合一方可还到化境,便是傅传书这般心术不正之人武功终究难以达到化境。袁承天顺手捡拾一截残木棒,横指而出便与师兄交手。从第一式“操吴戈兮被犀甲”和“车错毂兮短兵接”,起始至最后一式“身既死兮神以灵”和“鬼魂魄兮为鬼雄”一时悲凉丛生,不禁让人犹睹那些为国战争的勇士,马革裹尸,不得回归故里,是为千古悲凉,绵绵不可断绝!

傅传书见自己武功力有未逮,非是袁师弟敌手,心想:这可不成,此地只有我和袁师弟二人,如果我将他杀死,谁也不知道,除去心头大患,可是天赐良机,奈何他的武功似乎犹在己上,该当如何将他杀之后快。

此时山巅风起,吹动杜鹃花枝乱颤。袁承天见大师兄咬牙切齿,似乎便要杀人,只是一时不得便,未能得手,便格外小心,自己非但要防着大师兄伤着自己,还要手下容情,不能伤了他——因为他是师父的孩儿,自己便怎么也不能伤害了他,只能点到为止,这样一来出手便不得其便,束手来脚,几次都险险被其剑锋伤到。两个人斗到分际,袁承天还能控制出招缓急,可是傅传书却不能够,剑法渐行渐拙,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内息消耗过多,力有不能?袁承天忽地跳圈外,大声道:“掌门大师兄,咱们不要打了,无论谁死谁伤似乎都不太好,还是罢手,不伤彼此不好么?”傅传书收剑冷笑道:“你怕了?”接着又语出冰冷:“你知错,还不授首?”

袁承天道:“有什么错?又没有忤逆师门,做本派的不肖弟子?”傅传书道:“你还敢顶撞?掌门面前,那有你说话的理由?”袁承天道:“掌门大师兄你的行为蹈矩,自问对得起师父么?”傅传书道:“我从来一己行事,谁也管不了我!你又算什么?便是师父此时在眼前又能怎样?”忽地一个声音传来:“是么?你这个不肖子弟,枉我教导你为人要光明磊落,谁想你心中始终藏着害人的计谋?我道今晚你鬼鬼崇崇从暗道上这昆仑之巅,却原来要害你袁师弟,真是无情无义之人,留在世上却有何有?”只见花树丛中走来赵相承。这几日赵相承内息功力已恢复,今晚他闲走,无意远远见到傅传书急急走入暗道,登上这本派禁地昆仑之巅。因为傅传书功力深厚,所以便不费周章,可是赵相承却不能,待他上到昆仑之巅二人已是斗争多时了。

袁承天见到师父到来忙扑通跪下施礼,口中言道不肖子弟,同门相残犯了本派第七条门规。昆仑派第七条门规:同门相亲相爱,不得相残相杀,轻者逐出本派门墙,重者挑断琵琶骨,永不得习武!两个适才因为生死以之,竟然将本派门规戒律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师父到来才已然想起犯了本派的大忌,不由心中后悔连连更兼有后怕,尤其傅传书。他知道赵相承一向为人严以律己,对门下弟子更是严苛,今日二人在这昆仑之巅相杀相斗,能不让他震怒。

傅传书道:“师父,我们虽然犯了门规戒律,但是身不由己。”赵相承冷冷道:“好一个身不由己?还不是你心藏鬼域,要杀害你小师弟,还不是怕你小师弟揭穿欺师灭祖的恶行!传书你先前似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你变得穷凶极恶?”傅传书冷冷看着赵相承,目光之中闪着摄人的寒芒,不无揶揄道:“是么?如果是这样,也是你迫我如此。我那一点不如袁师弟,可你却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弟而不传我,疏不间亲,小师兄你连这道理都明白,偏偏你要做掌门,而我这至亲之人却无缘,你说天下焉有是理?我心中自然不服,所以便诛杀阻碍我前程的人!”赵相承凛然道:“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傅传书看了看赵相承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我认为该杀的人一律都得死!”赵相承苦笑摇摇头,喃喃道:“我和莲花都错了。”忽然他猛然大声道:“传书,悬崖勒马犹未为晚,你悔改!”傅传书道:“你要我怎样悔改?”赵相承道:“只要你交出掌门之位,不受皇帝敕封也便是了!”

傅传书道:“如果我一件都不答应呢?”赵相承道:“你敢?莫忘了你这掌门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我说话,便可以褫夺你的掌门之位,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傅传书怒声道:“你为什要这样做?好!好的很!你一个个都卫护小师弟,都与我为敌,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师父你莫怪弟子无情无义,这全是你们一个个迫我如此?试问,我那点不如小师弟?你们偏亲偏爱,我忍不下这口气,如此……”他哽咽难言,一时气苦!赵相承见他有泪不能流,有苦不能说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亦是酸楚。可是他却不能卫护,因为他一向秉承有错就改,不能一意孤行。他想到此节,来到傅传书面前厉声道:“传书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莫要知错不改,那便成为千古恨事。”傅传书道:“不要!”他竟顺手长剑一挥,刺向赵相承。赵相承怎么也未料到他忽然出剑伤人,不及躲闪,一剑洞穿。只见鲜血淋漓,这时他才从臆想中惊觉,待要收招已为时已晚,只见赵相承痛苦地看着傅传书,他真不敢相信傅传书会出剑杀自己。傅传书也怔了怔,随后心中升起一个邪念,一死百了。他更加思索,长剑前送,便洞穿前身。赵相承反手一掌拍在傅传书肩臂。傅传书身子翻飞而去。赵相承戟指傅传书道:“逆子,你……”他创口血如泉涌。袁承天见状跃身而近,点其创口周遭穴道,不让血流。赵相承凄然一笑,说道:“未想我赵相承一世英雄,今日落的这下场,是天意?是人为?”

傅传书此时跃身一块巨岩之上,冷冷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是你们迫我出手!”袁承天道:“掌门师兄你怎么可以杀害你爹爹?”傅传书道:“你说什么?”他心想原来这已不是秘密,小师弟竟已得悉。傅传书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历来成大事者,那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人无算,岂止是我?”袁承天见大师兄不可理喻。

杜鹃花丛轻响,有人走来,口中却吟道:“从征万里风飞沙,东西南北总是家。胸中落得空索索,心事凝然白莲花。”话音一落,只见一女子白衣白裙翩翩而至,虽年届中年,依旧貌绝天下,想像廿年之前,容貌更是世之罕有。这女子却便正是白莲宗主——白莲花——她见赵相承似乎来日无多,去日已定,面色苍白,又看了看胸前两个洞穿的创口,似乎没有更多伤悲,说道:“有生有死,皆为人道。赵大哥,这一切都是孽缘,谁教廿年前我们少不更事,以至有今日之祸事。这全然怪传书孩儿不得,谁教造化能人,上天无眼,不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空落得遗憾在人间?”赵相承道:“莲花这些年你飘泊江湖,多所忧患,尽在生死离难中,是我不好,你怪我么?”

白莲花趋近,靠着赵相承的肩臂,悠悠说道:“赵大哥,能和你生死在一起,世间还有什么憾事,想起咱们当年风华正茂对抗白碧尘那魔头,而今都不作想,也许诚如南华真人说生死!人生在世不过做一场悠悠大梦,我们皆是傀儡而不自知。赵大哥咱们生前不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世间的礼教大防,说什么正邪不两立,咱们那时不可以在一起,现在终于好了,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顾!”袁承天听得悲伤难禁,泪流满面,再看傅传书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仿佛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赵相承道:“莲花不可以做傻事,你要活下去,你还有白莲宗要你领袖?”白莲花凄然一笑道:“赵大哥,你到此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她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耀人眼目的短剑,更不加思索刺入小腹,脸上殊无痛苦,反而带着微笑,斜斜倒在赵相承怀中,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想起当年两个人少年意气风发,那时节郎才女貌,貌绝天下也不为过,本是金玉良缘,偏偏造化弄人,劳雁纷飞,难成眷属。种种因由,前尘往事,思之让人痛不自己!

袁承天见这白莲花对赵相承虽过经年,依旧还是一往情深,依旧忘不了当初二人联袂江湖,共歼凶顽,那时应该是他们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也许在白莲花内心之中依然忘不了种种前尘往事,试问人之一生之中,有多少美好的事情可以永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经年过去依旧忘不了,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人生世间,情之所在,端在我辈!这一生还有多少个二十年……

赵相承已是泪如雨下,谁说英雄无泪,只因未到伤心时。他见白莲花脸色渐转发苍白,似乎时间无多,不觉喃喃道:“天南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赵相承语罢,五内俱伤,已是不能自己,似乎便要哭倒尘埃!

袁承天见傅传书不为所动,不由怒道:“掌门大师兄你难道忍见你娘亲殁去,而无动于衷?难道你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傅传书却道:“人之生死,本是天定,人其奈何?”袁承天道:“你娘亲命在刻,你竟不为所动?”傅传书道:“她从小便没有抚养,而将我丢弃在昆仑一个姓傅的人家,如果不是人家收养,只怕世上再无我傅传书?她只有生我之恩,而无养我之恩,我为何要与她亲近?”白莲花此时命如游丝,可是依然可以说话,便气息微弱道:“孩儿,你怨恨娘亲,我也不怪你,你可不可让我看你一眼,便死也瞑目!”傅传书跃下大石,趋身而近,膝下一软,不由跪伏在地,眼中有泪,心中有苦,非是他铁石心肠,只因遭遇不同,所以性格使然!现在他见娘亲和爹爹似乎命在一刻,纵使心中恼恨,也一时心软,不由良心发现。

袁承天见掌门大师兄终于母子团圆,奈何不一时便既阴阳相隔,天人永别,不由心中说不出的痛苦!忽地天空又自飘下片片白雪,不由让人心中凄凉万古,想这人生一世,不过三万六千场,百年易过,生死难别,世人总是畏死贪生,实不知南华真人说生死!

雪花覆盖在赵相承和白莲花身上,只听得二人口中兀自喃喃吟道:“从征万里风飞沙,南北东西总是家!胸中落得空索索,心事凝然白莲花!”然后再无声音,傅传书便自晃动白莲花道:“娘亲,娘亲……”只是白莲花再不回应,已然殁去。傅传书见状不由失声痛哭,久久不绝。袁承天见大师兄悲苦万状,感触心事,大师兄还有爹娘可见,自己却无依无靠,似乎比之大师兄犹有不足。他来到其身后,轻声说道:“大师兄,你不必伤心了。”傅传书忽地转身道:“却要你管。我自有主张。”袁承天知他眼见父母双亲殁去心中自是不免愤怒,所以一时失态也是有的,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天空犹自下着片片雪花,将这山巅覆盖,只见一片白茫茫,仿佛天地之间唯有这大雪在飘。袁承天不由想到:雪刃森森倚碧云,佛魔凡圣总亡魂。水干苍海鱼龙绝,火烈昆岗玉石焚!想这师父赵相承之与白莲花生平遭遇??,多是不堪,可谓忧患丛生,罹难之中,犹不相弃,可是最终落得生死以归,看似悲惨,实则在二人终于可以生死同穴,不谓人间憾事。由此想到自己之与清心格格不也如此么?正谓: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此生谁不苦,此生便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神诡世界,从樵帮杂役开始无敌  农女发家致富日常  天生我材是天才  冷宫驯夫日常  穿成万人迷,男主们都成了黏人精  欧皇人设屹立不倒  我的漫画在古代爆红了  孤身带妹,我的小吃摊火爆全球  逆转悲剧人生  文体:叫你搞体育,你搞女明星?  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  共色倾蔚蓝  惨死重生,嫁禁欲皇叔被宠疯了  导弹专家穿越后的精彩人生  我靠吃瓜为和谐社会贡献亿点力量  误落尘网  太平天国的末路  古代爽文老太  身怀三系异能,穿越古代直接躺赢  原神:我,开局就被夜叉送走  

热门小说推荐
最强战帝

最强战帝

关于最强战帝2014星创奖第一季参赛作品宇宙崩溃之时,沈浪收养了一只吞天兽天龙逆乱之时,沈浪救了一条小青龙六界平定之后,沈浪将一个世界封在了小鼎之中一觉醒来,吞天兽已经成为大魔尊,小青龙已是妖界主宰妖帝,小鼎还在手中,但是记忆已经封印多智如妖的少年沈浪持封天鼎,修炼神魔功法,摆脱天地束缚,逆天...

万能小道士

万能小道士

一个在道观长大的小道士,带着一身奇异能力,混迹到都市校园之中,玩转竞技掠夺金融踏平黑道攀登巅峰。有和美女之间的暧昧,有和敌人打斗的热血,有在官商之上的沉浮!绝世恶魔在微笑魔幻之音颂逍遥无影之手舞奇迹天下财富属林道爱好真三的童鞋有木有?喜欢热血的兄弟有木有?支持爽文的淫民有木有?VIP订阅群192475752进群需要截图验证!更新问题每天三更雷打不动,意外情况我会提前告知大家!关于加更爆发,凡PK票50,贵宾票100,盖章10,果断爆发一章!...

她们说我超凶的

她们说我超凶的

她们说我超凶的作者张北野宋倩她们说我超凶的txt下载某天,高冷的校花突然找到张北野。我一个周后会死,你能不能娶我?张北野一脸懵逼,你特么有病吧?你以后会名震天下,富可敌国,妻妾成群,只有你能救我。...

向往的生活

向往的生活

研究生毕业在即,大龄单身恐婚女青年古明妍一边面临着毕业论文可能会被当掉的压力一边四处求职。正当她喟叹于名牌大学的出身并不能使她在现实中获得自己期待的职位和待遇的时候,她抑郁了,然后一不小心喝多了,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穿了。1963年,安城纺织厂家属院。古明妍穿到了比自己妈妈出生时还要早几年的时代。这一次,她有全新的开始,有爱她护她的家人,更有对未来无比清晰的认识。她要端正心态,努力弥补前世的遗憾,利用对大趋势的把握为日后自在的人生积攒资本。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她都要大丰收。嗯,是个好目标,亲一下,再亲一下...

许国华孙思颖

许国华孙思颖

本站为大家带来主角是许国华孙思颖小说的完整章节精彩在线阅读,许国华孙思颖在作者洗礼先生的文笔之下,清晰地展现了主人公许国华孙思颖之间的故事。小编强烈推荐!许国华挂断了电话,心中噗通噗通的一阵乱跳。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这个号码即使能打通,也可能早就换了主人。...

与美女总裁同居的日子

与美女总裁同居的日子

忍不住将手伸进黑丝女神的短裙后,美女总裁们纷纷钻入我的被窝  屌丝终有逆袭日,木耳再无还粉时!...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