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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迪特尔示意他坐下,然后递给他香烟和火柴。加斯东拿了一支香烟,双手颤抖着点燃它。

有的囚犯在这个阶段就垮了,一想到即将发生什么就撑不住了,用不着上刑,迪特尔希望今天就是这种情况。他已经给加斯东展示了两种选择:一种是吉娜维芙的惨相,另一种是香烟和好意善待。

现在,他用法语说话,语调十分友善:&ldo;我要问你一些问题。&rdo;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加斯东说。

&ldo;不,我觉得你知道,&rdo;迪特尔说,&ldo;你已经六十岁,大概一辈子都是在兰斯周围度过的。&rdo;加斯东并不否认。迪特尔接着说:&ldo;我知道,抵抗组织成员都用代码,互相透露的个人信息十分有限,那是为了安全起见。&rdo;加斯东本能地略微点头,表示同意。&ldo;但是,大部分人你认识了几十年。抵抗组织成员见面时,一个人可能自称大象、牧师或者茄子,但你知道他长什么样,你知道他叫让-皮埃尔,是个邮递员,家住在公园街,每星期二偷偷跟寡妇马蒂诺幽会,让他妻子以为他是去打保龄球了。&rdo;

加斯东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看迪特尔的眼睛,这就证实了迪特尔说得对。

迪特尔继续说:&ldo;我希望你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痛苦,还是免于受苦,死刑还是缓刑。一切都看你怎么选择。&rdo;看到加斯东显得更加惊恐,他很是满意。&ldo;你会回答我的问题,&rdo;他接着说,&ldo;每个人最后都会回答。唯一不确定的是到底拖多长时间。&rdo;

这一刻有些人会撑不住,但加斯东没有。&ldo;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rdo;他说,声音近乎耳语。他很害怕,但仍留有一些勇气,他不会不战而降。

迪特尔一耸肩膀。看来还不太容易。他跟贝克尔用德语说:&ldo;回牢房去,把那男孩的衣服脱光,带回来绑到隔壁屋里的柱子上。&rdo;

&ldo;好的,少校。&rdo;贝克尔讨好地说。

迪特尔又转向加斯东,说:&ldo;你要告诉我昨天跟你在一起的所有男人和女人的名字和代码,还有抵抗组织任何其他人的。&rdo;加斯东摇了摇头,但迪特尔不予理会。&ldo;我想知道的每个成员的地址,抵抗成员使用的每一间房子的地址。&rdo;

加斯东猛吸着香烟,盯着燃烧着的烟头。

其实,这些并不是什么重要问题。迪特尔的主要目的,是要得到能让他找到其他抵抗组织的信息,但他不能让加斯东知道他的目的。

片刻之后,贝克尔带着贝特朗回来。加斯东吃惊地盯着浑身赤裸的男孩通过审讯室,被带进里面的房间。

迪特尔站起来,他对黑塞说:&ldo;看住这个老头。&rdo;然后跟随贝克尔进了行刑室。

他小心地让门半掩着,保证加斯东能听到里面的一切。

贝克尔把贝特朗绑在柱子上。不等迪特尔说话,贝克尔就一拳打在贝特朗的肚子上。这家伙力气大,一般人都受不了,那拳头发出的声音令人恐惧。年轻人惨叫一声,在柱子上扭动不已。

&ldo;不,不,不。&rdo;迪特尔说。如他所料,贝克尔的做法完全不讲科学,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承受这样长时间的殴打是非常容易的。&ldo;首先,你要把他的眼睛蒙上。&rdo;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块棉布手帕,绑住贝特朗的眼睛,&ldo;这样,每一次打击都是最强烈的震撼,打击之间的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期待。&rdo;

贝克尔拿起他的木棍。迪特尔点点头,贝克尔挥起棍子,一下打在受刑者的头部一侧,硬邦邦的木头与皮肉和骨骼碰撞发出清脆的巨响。贝特朗又惊又痛,哭了出来。

&ldo;不,不,&rdo;迪特尔又指示道,&ldo;不要打脑袋。那会让下巴脱臼,让犯人无法说话。更糟糕的是,你可能会把大脑打坏,那样一来他的任何招供都没有价值。&rdo;他把木棍从贝克尔手里拿过来,放回伞架,从武器里选了一根钢撬棍,递给贝克尔。

&ldo;从现在起要记住,要给对象造成无法忍受的痛苦,但不要危及他的生命或他对我们招供的能力,避开重要器官,集中在骨头部分,脚腕、小腿、膝盖、手指、肘、肩、肋骨。&rdo;

贝克尔脸上露出狡猾的样子。他绕着柱子转着圈,仔细选了选位置,然后用撬棍朝贝特朗的胳膊肘狠狠地抡下去。男孩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这声音正是迪特尔需要的。

贝克尔很高兴。上帝啊,迪特尔暗想,原谅我这场为有效造成痛苦的野蛮教学吧。

按照迪特尔的命令,贝克尔打了贝特朗瘦骨嶙峋的肩膀,然后是他的手、他的脚踝。迪特尔让贝克尔停一下再打,让疼痛有足够的时间稍稍缓解,以忍受下一次打击的痛苦。

贝特朗开始求饶:&ldo;别再打了,求求你们。&rdo;他恳求着,痛苦和恐惧让他近乎歇斯底里。贝克尔又扬起撬棍,但迪特尔拦住他。他想让这种乞求继续下去。&ldo;请别打我了,&rdo;贝特朗哭喊着,&ldo;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rdo;

迪特尔对贝克尔说:&ldo;在提审前期就打断一条腿,这办法通常很管用。断腿的疼痛很难忍受,要是破碎的骨头再挨打,疼得就更厉害。&rdo;他从伞架上挑出一把大锤。&ldo;往膝盖下面打,&rdo;他说,把锤子递给贝克尔,&ldo;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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