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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涂眼睛（第2页）

翠儿乐得自由自在，便把自己的铺盖搬到外间去了。

待翠儿离开，李婉心凑到门边，隔着门缝亲眼看着翠儿把被褥铺在地板上，倒头睡熟，才放心地把自己的卧房门关好。

她从箱子底下取出了那只带锁的小匣子，珍重地放到妆台上。

钥匙是贴身挂在胸口的，她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匣子。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圆盒的那一刻，她还是浑身都充满了期待和欢喜。

李婉心小心翼翼地把圆盒放到妆台上，将一旁的烛火拨亮了些。

镜子里的自己，竟是看出了几分顺眼。

李婉心对着镜子百般摆弄自己的表情和姿势，幻想着这些表情和姿势以后是要对表哥展现的。

低头妩媚一笑，眼波流转。

若是表哥见到自己的这个笑容，一定会怦然心动吧！

李婉心一咧嘴，本来就细小的眼睛这下成了两条弯弯的缝。

她一下子又不高兴起来。

还是丑！

表哥怎么会看得上自己这种丑女！

李婉心坐直了身体，收起了笑容，带着礼佛一般的虔诚，拧开了圆盒的盒盖。

雪白的香膏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在烛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隐约有彩虹之色，细看却又是纯白。

李婉心拿出妆奁里的小银勺，轻轻地舀了一小勺，倾在手心里。

香膏顺滑，从银勺滴落到手心里，半点没剩。

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那双细长的眯缝眼，李婉心试着努力睁大了下。

没用。

完全不管用。

李婉心的目光落到了左手心里的香膏上。

她伸出右手食指，沾了一些香膏，开始细细地在脸上涂抹起来。

她涂得最仔细的地方是眼睛。

比绣花还仔细。

上眼皮，下眼睑，眼角……

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涂完。

一切工序完成，李婉心收好了香膏盒子，将钥匙重又挂在胸口，这才换上寝衣，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也许是前一晚睡得晚了，第二天她没有在往常的时辰醒来，直到翠儿进房间来催她起床，她才从美梦中惊醒。

梦里，表哥拥着自己说着自己从未听过的甜言蜜语。

末了，还和自己越靠越近，似乎是要亲自己的样子。

李婉心在梦里激动万分，心几乎都要跳出胸腔。

不料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却传来翠儿扫兴的声音：“二小姐，醒醒！醒醒！”

李婉心一睁眼，就看到翠儿撩开帐子露出的半张脸。

“什么时辰了？”她很不高兴地问。

“快到用早点的时辰了。”

李婉心揉揉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命令翠儿道：“去把我的镜子取来。”

翠儿一怔：“翠儿这就伺候小姐梳妆。”

见翠儿不动，李婉心有些不耐烦，提高了音量：“我说让你把我的镜子取来，你聋了吗？”

翠儿感觉到李婉心眼中两道凌厉的光芒，心里十分不安，赶紧按照二小姐的意思，到她的妆台前，拿起了放在妆台上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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