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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溪桥找了个湖光山色漂亮的地方静了半天心神才回到家里。他看见唐小倩娘俩和睦可亲的样子心里轻松多了。然后开车拉着两个人去吃烤鱼。离别墅十几里有个重庆烤鱼店。坐下以后,郎溪桥出去点餐。唐小倩偷偷就说:“妈!你看这个人挺好吧!”
老太太点点头,满脸的笑容说着家乡话:“你愿意就是好!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挺好的小伙子这么大了不成家,他爹妈比我还着急呢!说实话,你以前那个男朋友也挺好的。”
唐小倩哼了一声感慨的说:“也许是吧!我以前那么迷恋人家,差点都疯了。现在看见他都不太激动了。时间,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妈!你知道吗!他的骨病能除根吗?你也不好好想想,万一过几年成残废了,你闺女这一辈子就毁他手里了。”
老太太气的都笑了,赶紧说:“呸呸呸,你个鬼丫头,说不吉利的话。做人要厚道。”
这时候郎溪桥回来了,一句没听懂她们娘俩说什么。
一条巫山烤鱼冒着香气端了上来,唐小倩高兴的说:“我最喜欢吃这个了。”郎溪桥故意逗她:“你自己吃吧!我们咬不动。”唐小倩哈哈大笑起来:“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呀!吃吧!反正我妈妈咬得动。又不是大骨头。对了,你不是属狗吗?”
郎溪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属相的,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年龄,感慨的想自己真是老大不小了。
吃了饭回到家里,老太太拉着郎溪桥去唐小倩屋里坐下聊天。屋里一张白色大理石茶几,两个大沙发,沙发上铺着洁白的丝绒巾。沙发旁边一张雕花的木床。唐小倩妈妈说着南方韵味的普通话,郎溪桥一边理解着听懂了。她说:“我家小倩其实挺好的,脾气有点怪,人最好了!你喜欢她吗?”
老太太直截了当的问话让郎溪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摸着乌黑的头发,只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说:“喜欢就好!你们都住在一起了,早点办个典礼吧!我也放心了。”郎溪桥还没回答。唐小倩从外面跳进屋里喊:“妈!我的亲妈!逼婚啊!有逼女儿的,哪有逼女婿的。”说完她脸都红了,忙对郎溪桥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郎溪桥用自己的家乡话说:“俺不懂你妈啥意思,你的意思俺懂了。”
小倩扭动着苗条有劲的身姿喊:“故意吧你!妈!让人家去睡吧!”老太太刚一点头,郎溪桥赶紧站起来回自己屋里了。
第二天早上唐小倩开车送母亲回去了,郎溪桥去上班。一天无事,晚上回家在车上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他问了几句,对方不回答,只听见汽车的声响和嘈杂的人声,似乎打电话的在一个酒店旁边。
他又问:“你好!你找我有事吗?我是郎溪桥…”然而只听见了一声哭泣对方就挂了。
郎溪桥看看是电话号码归属地是北京,他瞬间就想到了妍妍。他把车停在路边,又拨打刚才的电话,这次马上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燕京饭店的小刘,您是要订餐还是有别的事呢?”
郎溪桥疑惑又焦急的问:“刚才是你打我的电话了吗?两分钟之前。”
女人咯咯一笑说:“我想想,对了,是一个女士用了我一下手机,她说她手机没电了。我看她好像有点醉了。她走了,你一会儿打她的电话吧。”
挂了电话,郎溪桥心急如焚。他感觉打电话的就是妍妍,可是他也记得她从来不喝什么酒。也许不是她,可能有人打错了吧。他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回家了。
他和唐小倩吃着饭,谁都不说话。小倩等待他说话,心里有所期待,她希望郎溪桥能说出喜欢她的话,自己今晚就答应他,甚至今晚想睡到他的被窝里。郎溪桥却一直想着那个电话和妍妍。平时他觉得已经可以忘了心爱的妍妍了,可是他忽然觉得心如一池春水经不起石子,风沙的吹拂。他尽量沉住气,不去想,不去想。他甚至祈祷能有人陪着妍妍一起回家。
北京的街头不比南方,依旧没有绿树红花,只有装饰的灯光和霓虹伴随着微微寒冷的春天。偶尔一处花坛寂寞零落,散发着生机勃勃。常绿的冬青开始恢复绿色,北京市花月季枝丫干净,未曾吐嫩芽。
妍妍醉了,打车到了家里,头蒙脑胀的坐在沙发上,忽然感觉肚子里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踉跄着跑到卫生间吐得五脏六腑都好像出来了。保姆涛涛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拍着她的后背。妍妍身穿短小的黑色小褂,附身露出一段洁白的后腰。她比以前瘦了,一边吐着,一边腰部的肌肉都在跳动。
好久了,她漱漱口,摆摆手回到自己屋里,晃动了一下躺到床上,如同被人扔下了山谷一样。妍妍的儿子在屋里学习,安静的像个小女孩,他做完了作业,去妈妈屋里探头看了一眼,撅着嘴回屋睡了。他对保姆涛涛说:“明天妈妈又不会送我了。”
妍妍半夜醒来,口渴难耐,随手拿了一瓶纯净水喝了几口,摇晃了一下沉重的脑袋。头发垂下来,遮挡着俊俏的小脸。她的眼镜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她抬起头来,眼睛有点迷离,可是依旧清澈明亮。她从衣服里拿出来手机,看着忽然低声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妍妍整理好了自己,开车先送儿子上学,儿子高兴的跳着:“妈妈送喽!好妈妈!”妍妍一笑,拉着儿子的手,替他背着书包。小学生的书包都挺沉了,压得她绷紧了嘴唇,觉得自己瘦弱的肩胛骨都疼。
送走了儿子,妍妍坐在车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公司周一开会,依然是老样子,安排好工作,各自散了。兰陵去了东北后一直没回来,妍妍发了一阵脾气毫无办法。老员工,还要依靠人家。又是白瑞的媳妇了,都成了叶家的亲戚了,还能把人家怎么样呢!欠发员工的工资暂时发放了,银行又多了一笔贷款。
她也不再期盼谁可以帮自己了,她学会了各种场合的逢迎,学会了说套话,假话,学会了喝酒,聊天。她觉得都不是自己了。她想学习一点东西,改变这种繁杂,愚蠢的生活。起码培养几个人才好好管理公司。
她报了网上的管理培训班,准备带着公司几个大学生一起学习管理学,提拔一些高层员工来代替兰陵。
三天后一个大型线下培训会在北京一家大型酒店举行,到会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公司老总和优秀人才。培训师是着名的北大教授和网上千万粉丝的培训大师杨云霄。
辉煌灿烂的大厅里人山人海,几千个精英人才都来听课。都好比当年的传销组织。妍妍坐在最前排,周围三个女孩围着自己。灯光明亮的舞台如同春晚的舞台,都有一点走上去扯一嗓子的冲动。这么大的场合要讲什么呢!妍妍心想这需要多么大的气场才能镇住场面呢!
然而有着强大气场的却是一个子不高,语言精炼,行动迟缓的老者。人们鸦雀无声的听北大教授讲课。他不是说评书,绕口令,不需要大喊大叫,他需要让人们听懂,懂得感知人生的意义,学会洞察人心的弱点,激发本能的力量。与其说是在听一场管理培训,不如说是学了一堂撼动心灵的哲学。两个小时,教授没有一点停顿,语言如写成的文章,起伏跌宕,舒缓流畅,直入人心。最后他鞠了一躬,急匆匆的回后面了。年龄大了,憋的都快尿了裤子了。
唐小倩当然也在人群里,她来了两天了,昨天一个人游了玉渊潭公园,虽然初春风景未曾绽放,在清澈明亮的湖水边优雅的漫步也是莫大的享受,她心里当时就自言自语说:“这两块钱花的值!”她去的时候正是旅游淡季,有个女人只收了她两块钱的钢镚。
上午会议结束,下午是网络培训大师杨云霄的专场。唐小倩出来吃饭,就在附近的一家北方饭店吃饭。她早听说北京的炸酱面有名,就要了一碗炸酱面,一瓶可乐。然而她没喝可乐,吃着面觉得还是郎溪桥做的好吃,起码放的肉多。这面里都是清脆的黄瓜丝,不香不辣的,好没意思。享受不了老北京的这个。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正是妍妍,她也在吃炸酱面,却吃的津津有味,片刻间脸上露出一丝红润。她这几天肚子都是燥热的,是酒后的后遗症。她只想吃点清淡的,黄瓜丝正好清脆爽口的改善嘴里和胃肠里的苦涩。
唐小倩吃了一半喊了一声:“多少钱?结账。”尽管说着普通话,但还是带着浓郁的粤语味道。妍妍抬头看看,又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吸到嘴里一半,忽然停住了,像表演杂技一样把剩下的面条一下子吸到嘴里,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啪…”。
因为面条先打在左边嫩白的脸蛋上才拐弯进了嘴里。这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像一个公司总裁的雅作。旁边三个女孩不由得笑了,妍妍也笑着捂着嘴。
她又笑了一半停住,望着旁边的唐小倩。唐姑娘学聪明了,穿着厚厚的蓝色羽绒服,下面丝绒白色裤子套着棉裤,显得腿都有点粗了。妍妍认出来了,这就是在南方和郎溪桥在一起的女孩。她心里疑惑,她怎么来了北京呢?我的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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