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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知己难求（第2页）

武双修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说：“他自己也麻烦缠身呢。”

春雪心一惊，问：“怎么？”

“菲莫迪推动行业重新洗牌，引起极大反响。”

这事儿她知道。住在菲莫迪的时候，清朗就诉说过他的想法。他觉得现在的制造业缺乏竞争力，同行们为了争夺市场份额，不去研究创新，不去琢磨生产高质量的产品、也不思考提高效率，反而从产品质量、工人工资等方面克扣，用这种方法压成本，进而压低价格，搞单纯的价格战，有的甚至亏本赚吆喝，搞恶性竞争。“再继续下去，中国的制造业就完了。”他曾担忧地说。现在，他行动了。

“他爸爸……”

武双修说：“莫伯伯倒是支持他。”

春雪松口气。至少，清朗没有腹背受敌。“清朗做得对。今年二月，8号文件对加快振兴装备制造业做了指示，和清朗的想法不谋而合。不仅是装备制造业，类似的问题也出现在其他工业领域。有识之士都意识到了实业面临的问题，再不改革，必将受到市场的严厉惩罚。文件是二月份出台的，但清朗的计划早在两年前就成熟了。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

“你也研究过8号文件？”

“在商言商，任何政策都是风向标。”这是清朗说过的话。

武双修说：“莫清朗的计划是他一个人的计划，他必须说服全公司都跟他一条心。据我所知，公司内有些元老一直和他意见相左，他资历浅，要想服众，还要经过一番斗争。”

“听说他在公司内部的改革已经生效，激励机制非常诱惑人，公司面貌焕然一新。一年的时间没有白费啊。他的革新成功了，身边聚集了许多与他志同道合的人才，新的企业核心正在形成。他得到了绝大多数员工的拥戴，已经成为菲莫迪新一代的精神标志。那几位元老加起来的股份没有他一个人多，他们说说怪话，但已经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内部机构整理完毕，接下来要通过企业实力说话。通过科技创新推动行业洗牌，淘汰落后产能，用菲莫迪的市场影响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向市场和消费者灌输新的发展理念，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关注品质，这些既利于消费者，更利于制造业本身。这才是忧国忧民、实干兴邦、当代最需要的企业家。虽然短期内成本会上升，时代会证明他的决策是对的。不出十年，保固守旧的企业就要被时代抛弃。清朗的站位不在现在，而在未来。为了跑得更快，他花大价钱买了一双好鞋，当他系上鞋带，他将大步超越那些嘲笑他的人。积累了两年时间，现在，他已经开始奔跑，那些观望的说怪话的慢跑的不得不跟着跑，可他们在思维上已经落后了。”

春雪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眸熠熠生辉。

武双修惊讶地望着她。这个女孩又让他看不透了。

是否向莫清朗求助，春雪思虑再三。她不该再打扰他，他们的世界从此应该再无交集，她应该知趣地退避三舍。但当春雪看见武丰神灰败的脸容，颓唐的状态，她咬紧嘴唇，用以前的号码拨通了莫清朗的电话。

有多久没拨打过这个电话，她却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数字。拨号音一声一声，敲打她的神经。莫清朗还会再接她的电话吗？

等待三秒，电话接通了。“我要见你。”春雪说，声音非常稳定。

清朗沉默了至少十秒，问：“你喜欢在哪里见我？”

只一句话，春雪几近崩溃。简单地说一句“在哪儿见”不好吗，为什么要说八个字？！“喜欢在哪里见他？”这种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春雪调动全部理智，说：“你定。”

清朗说了一个地址，是北京的一间咖啡厅。春雪惊讶，清朗在北京！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她莫名地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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