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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荇求之终不得（第1页）

丘堰本能护住樗里荇荇，可眼看大娘要往旁边专注吃馒头的小孩处奔去，樗里荇荇犹豫再三，还是冲过去推开了小孩。

因为她记得黎若宝说过，让她干些人事。

可就是这么一下，与大娘撞了满怀，丘堰赶紧拉开二人距离，大娘就像发疯似的缠上了樗里荇荇与丘堰，鬼卫们与樗里荇荇的丫鬟也上前，老板让伙计把大娘拉出去，还与樗里荇荇赔罪，免了她其中一间房的房钱当是赔罪。

原以为是个小插曲，可就在两日后，樗里荇荇与同行的几人都有高热之状，还伴有咳嗽。

特别是樗里荇荇，短短两日竟然咳血了，还病恹恹的，双目无神。丘堰照料了半日，路上也寻不到大夫，只好往回走，想进城中找医馆。

可兹诸城仅有的三家医馆早已人满为患，便是有金子也不好插队。兹诸城物价低廉，此处的人对钱的欲望不高，因此便是有钱，也比不过早些来排队实在。

又耽搁了半日，好不容易轮诊到了她们，可一剂药下去，无半点起色。

樗里荇荇回了客栈便浑身无力，头痛耳鸣，嗓子又肿胀干痒，她不想吵醒侍病的丘堰，便扶着墙，想自己去开窗通风，刚站起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丘堰被惊醒，背着晕过去的樗里荇荇又去了医馆，还未到时，她便咳了血。大夫把镇店之宝的血参也用上，依旧无力回天。

丘堰望着眼前的樗里荇荇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她呼吸愈发薄弱，若是她们郡主在就好了，那时的宁二夫人几日便有好转。

正当丘堰犹豫不决之际，樗里荇荇暴毙而亡，同行的丫鬟与鬼卫，半数都死在了医馆。

她只好带着余下的人与尸体返回京上城，又服了些预防的药才上路。

樗里荇荇被丘堰换上了新衣，也擦拭了身子。闭目的她就似睡去一般，斜靠在马车上。事发突然，连棺材也被扫荡一空，丘堰只好买来凉席匆忙安置，望着樗里荇荇，遥想几日前她还与自己畅想着到寒关后的日子，丘堰眼泪便流了下来。

丘堰不知她最后默念的是什么，她发病的第三日已经不能说话了，或许她也没有料想过才短短三日便不治身亡，若她真有心愿未了，那便是张月白了吧。

回到京上后，黎若宝命人把尸体都烧了，包括樗里荇荇的，又撒了预防的药粉在府内，来不及悲伤便要应对之后的事，又让丘堰彻查兹诸城一事。

“宝宝，你伤心吗？”一日之内得知消息再到尸体火化，宁余意心里难受得紧。

就差一步，樗里荇荇就能见到张月白，或许张月白也是喜欢她的，再不济二人日久生情也可修成正果。樗里荇荇那么讨人喜欢，张月白定能被她打动。

“伤心。”黎若宝看见尸体时，心也紧了，事发突然，连抢救的机会也无了。

“那你为何不哭？”宁余意早就发现了，自小便没有看到她哭，她会发呆，会缅怀，就是不把情绪表现出来，这样不好。

“若每回都要哭，时间便不够用了。不查明此事，死的人只会更多，包括你我，甚至宁家。”黎若宝能为樗里荇荇做的，便是安置好她的骨灰，查明此病后遏制，让更多人不受疫病所害。

黎若宝知道樗里荇荇变好了，她希望看到的便是如此。

“为何一行人只有荇荇与其余人染病，发病还如此迅速？”

“许是体质不同。你有没有发现，丘堰所形容的病症，与宁二夫人那时候颇为相似？”

“若是荇荇能赶回，或许能得救。”宁余意知道事已至此，人命无法挽回，可想着若是能倒回，她活着该有多好。也算对樗里雎雎有交代，偏偏她们姐妹都红颜薄命。

黎若宝将理清的思路与宁余意说“不一定，她发病得太快，才三日，你还记得吗，宁二夫人那次发病硬是拖了十几日。这病倒像进化了一般，还具有传染性。”

“所以要等丘堰查明吗？”宁余意很害怕，这是落后的古代，若传染如此之快，死的人必然多不胜数。

“其实发现宁二夫人时，我便让她们多留意，万万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如此迅速。”兹诸城她一直让丘堰将离盯着，可她还是低估了现实。

约莫七日，丘堰便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被捆的小孩与大夫，都是兹诸城而来。小孩与大夫安置好后，丘堰就大概说了查到的情况。

“郡主，原来兹诸城也有长生天，与京上的长生天是互通，就在两月前兹诸城内的长生天倒闭了。那孩子是个杀手，受一个江湖组织委托，那日恰好执行任务后回了客栈，便遇上那发疯的大娘。大夫便是当日诊治樗里姑娘的那位。”黎若宝听到长生天，便怀疑起武帝来。

子虚说过，武帝与黄道在密谋着一件大事，可二人从不让他知晓，结合起来黎若宝不免怀疑，便问丘堰“如今的兹诸城如何了？”

丘堰揭下浸过药的面巾，说“比那日我们走时病患多了一倍，到处都是尸臭味。”

“再这么下去，恐怕兹诸城的百姓会变成难民四散逃亡，宁二夫人说过，那本就有大批食不果腹的人。丘堰，你去备马，我问一问那小孩与大夫便要入宫，等我走后你看好他们，勿让人逃了。”黎若宝说罢便去寻人，丘堰也赶紧戴回面巾“是，那丘堰先将大夫请进来。”

黎若宝细细询问大夫樗里荇荇当日病症，又让他写了方子，与初时开方给宁二夫人的那大夫写得大差不差，怪不得樗里荇荇不见好转。

大夫毫不含糊，应答了黎若宝所有疑问，又细说了一年来兹诸城的近况与病患数目症状变化等等，黎若宝也替他把过脉，大夫与丘堰一般，皆无染病之状。

她让大夫留了下来，打算让他在身边帮忙，怕阿坨一时之间预防不过来。

随后又单独审问了小孩，岂料他心肠比黎若宝还冷，得知那日的樗里荇荇身故，毫无感激之心还出言嘲讽她命不好。黎若宝便将他捆了，让丘堰好生处理。

进宫路上黎若宝不禁在想，若是樗里荇荇知道那小杀手无恙，不知是否后悔当日推开了他，难得做一回好事，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确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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