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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青解开香囊的系绳,一边在杜若花瓣里翻找一边对肖慕言道:“下午墨媱姑娘把香囊给我的时候在我手上用力握了一下,好似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我觉得可能是这个香囊里有蹊跷。”正说着,苏青青翻找的动作一滞,从花瓣里拿出一张折成小块的麻纸:“……果然有东西。”
肖慕言疑惑地凑过去,麻纸逐渐展开,只见巴掌大的麻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救我。
苏青青只觉得气血一凉,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问题。”
肖慕言接过她手中的麻纸扫了一眼,疑惑道:“……墨媱姑娘在向你求救?青儿,水月间的人这么多,她为何只把香囊交给你?”
苏青青揉着太阳穴,无力道:“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我以前就认识这位墨媱姑娘。”
“什么?你认识墨媱?”肖慕言一怔,似乎有些不相信:“听说这墨媱姑娘是两月前来的山源,一曲《空山鸟语》名动山源城。青儿,你第一次来山源,怎么会认识墨媱姑娘?”
苏青青扶着额头,道:“说起来,墨媱姑娘好像是我在北溪村的一个同乡。”苏青青缓了缓,将自己对王月媱仅有的一些记忆告诉了肖慕言。
肖慕言听后,大为震惊,好半晌才缓缓开口:“……竟有此事?墨娘子举手投足皆是风情雅致,谁会想到她居然不是在教坊从小培养大的乐师,而是山村里将养的姑娘呢……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他顿了顿,道:“青儿,如果真如你所说,这墨媱姑娘大有可能是被骗出北溪村后卖到芸香楼去了,现在墨媱姑娘向你求救,你打算怎么办?”
苏青青拿回写着‘救我’二字的麻纸,攥紧了拳头,道:“……月瑶姐姐落入青楼教坊,恐怕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她停顿了一下,忽然抬眸望着肖慕言,眼中好似多了几分悲悯和坚定,道:“言哥哥,恐怕回程的时候咱们要去一趟北溪。”
肖慕言点点头,道:“相识之人蒙难,仗义出手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他有些担忧的摸摸苏青青的头,道:“不过回了北溪,你那养父母怕是也会知道。——”
闻言,苏青青冷笑一声,道:“编排?爱编排编排去呗,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严格来说,自从我来到苏卿卿的身体里之后,苏卿卿就完全与苏家没有关系了。他们能为了妻女和自己的前程将我沉塘,难道我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巴巴儿的像个舔狗回去孝敬他们?他们可别太搞笑了。”
肖慕言微微一笑,抬手在他头顶薅了一把,道:“笨蛋,先听我说完呀。”他握着苏青青的手,认真地与她对视,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若是他们知道你回了北溪却没回苏家,不知道他们二老又该如何编排你。但是,不论他们说什么,使什么绊子,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现在是有夫君的人,有什么事儿你的夫君会冲在最前面,你不会再像那时候一样孤立无援了。”肖慕言垂眸,轻轻抚摸着苏青青手指上的疤痕,当初被竹笼割的血肉翻张的伤口仿佛还历历在目:“……我……真的再也不愿看见你受伤了。”
他有些后怕,手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好啦,言哥哥真是个笨蛋,都已经过去了的事儿了,怎么还在想?”苏青青无奈地抽回了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然后捧起面前那张俊逸的脸,笑道:“我答应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眼前的少女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神迷离,媚眼如丝,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异常诱人。
肖慕言心脏狂跳,面色有些发红,别开头有些闷闷地:“……我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苏青青不介意他遮掩自己的羞涩,反而把肖慕言难得的别扭神态都记在了心里。她打了个哈欠往后一倒,道:“好啦,言哥哥,我再睡一会会,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去歇会,一会咱们还要去明月居赴宴呢。”
肖慕言低头给她拉上被子,道:“青儿,我觉得咱们还是不去了比较好,你都醉了,晚上再去会很辛苦。”
苏青青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一边看着他细心给自己掖被子一边道:“没事,言哥哥,方才的醒酒汤好像还挺有用的,现下感觉好像没这么晕了……芸香阁的桂花酒虽然一时甜醉晕人,但是后劲儿也不是很大嘛,晚上我还是有劲儿再战的!再说了,罗掌柜一早就定好明月居的宴席了,这时候爽约不太好。”
肖慕言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只一点,晚上可不许再喝酒了,知道吗?”
“嗯~”苏青青的脸蹭了蹭被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肖慕言看了看窗棱里投进来的天色,心里算着苏青青还能休息的时间,然后端起见底的醒酒汤碗,悄悄地打开房门退了出去。刚关上房门,他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还好么?”
肖慕言蹙眉,回头一望,果然是那个人。
走廊上,三三两两的人脸上戴着各式彩绘面具、手提花灯准备,去参加灯会,萧景宣带着白日里那半张狐狸面具,抱着手臂,一脸淡漠地靠在房门口的墙上。
“秦公子莫不是有听人墙角的习惯?”肖慕言不打算回答他,语气有些不善。
萧景宣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肖慕言端着放着醒酒汤的木盘擦身而过,道:“她很好,我自会照顾她,这点不劳秦公子费心了,请回吧。”
萧景宣冷哼一声,淡淡道:“你最好会好好照顾她,否则,自然有人会替你照顾。”
肖慕言回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但是眼神却异常冰冷:“放心,不会有这个时候的。”说罢,他转身离去。
萧景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伸手扶了扶面具,跟着三三两两的旅人从另一个楼梯下了楼,眼神淡漠,好似方才根本没有同肖慕言说过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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