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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过。”
原以为卫灵儿怎么也该想过一点的,可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云子鸢惊了惊,“我当时能看出他是对我有意思的,就那么一瞬间,想起来这个法子可以用,其实我真没想过未来,没想过以后,我总觉得,这就跟我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样,等功成身退了,我就可以抽身离开。”
“难道你以前引诱过的人,就没有对你动心的吗?”
大概明白了卫灵儿这样苦恼的缘由,云子鸢抓住她话里的一句,试图以此劝导她想开一些。
可卫灵儿却摇摇头,“从前那些人,就算真的有,也不过是贪图美色,我分得清楚好色跟动心,容墨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法理直气壮地将他当一个任务对象来看,我没法逼着自己直面这样的一份感情,我觉得我很……”
最后的那个词卫灵儿没有说出口,云子鸢却瞬间明白过来她想说的是什么,“你现在想,也来得及的。”
她是活两世的人,知道前世的容明睿虽然是靠着算计上位的,可最后继承大统却不是因为逼宫,而是因为容元启的殡天,他不过是将自己算计上太子的位置罢了。
如今从前的太子容明则已经不知所踪,二皇子三皇子一个不成个体统一个病弱,都不会在容元启的继承人考虑范围之内,能继承大统的到最后只有容明睿。
尽管他如今还不是太子,可很快,很快他就会跳过这个位置,直接步上金銮大殿,坐上那把龙椅。
算一算,容元启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时间不多了。
容明睿即将继位,不管容璟那个时候能不能回来,能不能赶得上跟他争夺这个位置,容墨的使命都该结束了。
容明睿继位,他便可以依照承诺离开,带着卫灵儿远走高飞,若是容璟成功了,容明睿也活不成,到时候他便彻底没有主子,一样可以带着卫灵儿离开京城。
现在想那个时候的事情,还来得及。
卫灵儿好似从来没有想过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被云子鸢这么一提醒,她反而一愣,“现在想?”
“是啊,现在想。”
云子鸢带着她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示意跟在后头的回雪去取些果子来,“容璟若是能赶回来,京城势必要爆发一场血战,你也知道的,容璟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容明睿一死,容墨彻底成为自由身,那个时候,你还愿意跟他走吗?”
“或者。”
云子鸢轻声道出那个最有可能出现的结局,“容璟赶不回来,容明睿顺利继承大统当了皇帝,到时候容明睿也能带着你离开,只不过,等容璟回来之后,他随时有可能会回到容明睿身边,那这样的话,你还愿意跟他走吗?或者说,你能接受他跟你在一块之后还离开你吗?”
卫灵儿的眉头拧得死紧,好似完全听不懂云子鸢在说什么一般,“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他在一块啊!你为什么非得假设我愿意跟他走呢?”
“当然是因为你在愧疚。”云子鸢眨眨眼,回答得理所当然,“你都开始理亏了,都开始反思自己了,这不就是动摇了么,既然动摇了,当然要考虑一下未来啊,难不成,你要顶着这份愧疚,坚定自己不会离开不会跟他走的决心?”
她支起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往卫灵儿那边凑近了些,“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很不容易哎,容墨虽然跟着容明睿,可他还不算坏到至极,不跟容明睿一样黑心肠,你若是将自己托付给他,我看倒是挺好的。”
卫灵儿眼神幽怨,盯着她瞧了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宁愿跟着容九那个木头呆子过一辈子,也不想跟容明睿的人扯上半分关系。”
回雪已经将果子取来了,又端来两杯茶水搁在两人面前,云子鸢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揭开盖子拂了拂里头漂浮着的茶叶,云淡风轻道,“既然如此,你还在愧疚什么呢?”
卫灵儿只当她是想劝自己想明白,将来事情结束,跟了容墨去过安生日子,谁曾想云子鸢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叫她怎么也没想到,“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没有想过要跟他修成正果,那他便跟那些贪图你美色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你的任务对象罢了,他自己要动真感情,与你何干呢?”
低头呡了口茶水,云子鸢用最平静的神色说出最无情的话语来。
看得卫灵儿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对主子……不会也是这么想的罢?该不会你是恨透了容明睿,要借主子的手报复他罢?”
“我要报仇,大可自己来。”
云子鸢被她气笑,“又何必借容璟的手,何况我本就不打算嫁人了,若不是容璟,或许我这一世就当定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卫灵儿看得出来,云子鸢在提及主子是眼底流露出的几分柔情,那是骗不了人的爱意,也让她相信云子鸢对容璟是真心的,“你怪吓人的,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害得我还以为主子遇人不淑,被你诓骗了呢。”
云子鸢笑着摇摇头,“我呀,我只对容明睿心狠,旁的人又没有得罪过我,又没有害过我,我为何要心狠手辣?
倒是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既然要潜伏在容墨身边,就不能让他发觉出什么破绽来,听你方才所说,你可是露了大破绽了,还不快想想如何解释才能遮掩过去?”
卫灵儿低头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两下头,有些丧气,“算了吧,容墨那样精明,哪里看不出来我的古怪,这哪里是我能解释得过去的,他都把我丢在大街上自己走了,必定是觉得没法同我继续说下去了才会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子鸢耸耸肩,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容璟又不会生我的气,我也不需要哄他高兴,这方面我没有办法可以教你,倒不如,你去问问公主?”
“问问公主?”
四个字惊得卫灵儿猛地抬起头来,“你可别告诉她!要是公主知道了,必定欢天喜地,劝我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容墨,她就这么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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