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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第2页)

&esp;&esp;--

&esp;&esp;姜循明显比江鹭熟悉东京街巷。

&esp;&esp;她熟门熟路地领他到了一胭脂铺,和那老板娘说好,便将江鹭领到内室。她坐在照台前,并不看那昏昏镜面,只一径朝着江鹭仰脸,把雪白脸颊对着他,往他怀里塞满了胭脂水粉等物。

&esp;&esp;江鹭僵硬,如临大敌。

&esp;&esp;他是不会这些的,可他看姜循这样信任他,这样兴致勃勃,便不想扫她兴。

&esp;&esp;江鹭低问:“是变丑一些,对么?我如何画,你也不生气,对么?”

&esp;&esp;姜循:“反正对着这张脸的人是你。你若不嫌弃,我何必嫌弃?”

&esp;&esp;江鹭一层层挽袖:“那你好好坐着,莫要碰我腰。”

&esp;&esp;姜循无语,瞧他那一手端胭脂盒一手取舍细刷、蹙着眉心的模样,倒真像是准备做出什么大成就。

&esp;&esp;姜循咬唇鼓腮。

&esp;&esp;无妨。

&esp;&esp;她能屈能伸,江鹭既然意识不到她的撩拨,她退而求其次,一样殊途同归。

&esp;&esp;姜循便正经坐好,仰着脸,由他在脸上涂抹。

&esp;&esp;铺中内舍光线昏昏,只点了一盏灯烛。江鹭不可能厚着脸皮让那老板娘再点一烛,便凑近姜循的脸,生怕自己毁了她的妆容。

&esp;&esp;他描眉打鬓折腾半天,才恍然发现她其实素面朝天。

&esp;&esp;江鹭手指骨节抵着她腮帮,试出她雪白面上没有一点水粉时,轻轻撩目看去。她果真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他,等着看他的笑话,已经等了很久。

&esp;&esp;姜循低笑:“你不会吗?”

&esp;&esp;江鹭顿一下,淡声:“看的人既是我,我不嫌弃便好。这不是你说的吗?”

&esp;&esp;他把她的话堵回去,她挑一下眉,便接受了。江鹭不愿她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来纠察他的错处。按照她的促狭和混账作风,她必然记在心里随时等着还击他……

&esp;&esp;江鹭便一边用指腹抹着脂粉,往她面上涂抹,一边慢吞吞道:“你今夜没有戴簪钗。”

&esp;&esp;姜循弯眸:“方便出行。”

&esp;&esp;她神秘告诉他:“我借了玲珑的衣物穿,梳玲珑常梳的发髻。我偶尔也想换种样子,不想被人注意。”

&esp;&esp;江鹭的长睫,在烛火映照下,于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

&esp;&esp;他一边绘妆,一边温声:“恐怕不对吧?”

&esp;&esp;姜循疑问。

&esp;&esp;江鹭慢条斯理:“你今夜的扮相,很像阿宁。”

&esp;&esp;姜循一怔,半晌未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

&esp;&esp;她疑心他暗指什么,便竖起全身刺,等着他用旧情发难。但她似乎总是将他往坏处想,他并没有发难的意思,语气里连一丝嘲意也没有。他只是单纯地回忆——

&esp;&esp;“很久以前,你当阿宁的时候,便是这副打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esp;&esp;姜循身上的刺慢慢收了回去,又生出一腔不自在,为自己的多心多疑。她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发现他说的其实没错。

&esp;&esp;她心中想的是扮作寻常娘子,在指挥玲珑为自己梳发换衣时,却无意地朝着“阿宁”的方向靠近。她今夜的诉情,用的也是当年阿宁说过的话。

&esp;&esp;毕竟,她思来想去,她和江鹭之间,只有那段誓言美好纯真。

&esp;&esp;姜循半晌问:“那我像阿宁吗?”

&esp;&esp;江鹭:“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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