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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国师制止燕珠说下去，看了看满地狼藉，道：&ldo;再去拿个碗来。&rdo;

&ldo;是大宗师。&rdo;

躺在床上的顾柔听见&ldo;大宗师&rdo;三个字，不由得浑身一颤，睁开眼来。

国师接过碗，亲手盛了饭菜，挨着床沿坐下。

他道：&ldo;吃饭。&rdo;

顾柔躺着，虽然一声不吭，但还是能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

国师今日在官邸换过衣装，一袭霜白锦袍，披了件莲青斗篷，整个人都被冷色裹住；他轻轻抬眸，目中两道幽暗的光芒邃如古井，平淡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

顾柔心头微微一悸，竟然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心忖邪不压正，鼓足勇气，并不理睬他。

国师仍是单手托着饭碗，眸子里尽是淡漠的光：&ldo;要死，就立刻去死。&rdo;

&ldo;……&rdo;

&ldo;不想死就乖乖吃完饭，然后听本座给你讲你父亲的事。&rdo;

顾柔被击中心脏了，她问：&ldo;我爹真的没有死？&rdo;

国师意味深长地一笑：&ldo;别说你，本座也不舍得让他就这么死。&rdo;

那笑容使得顾柔心里发毛：&ldo;他在哪里，你想要对他怎样？&rdo;见国师不为所动，她想了想道：&ldo;你问起铁衣，是不是你身患疾病，所以想要跟他求那一味药医治？倘若是这样，我……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我愿意替你跟他求药，他定会答应我。&rdo;

&ldo;哈哈哈哈！&rdo;国师方才还神情冷漠，听顾柔这番话不由微微一笑，霜雪般凉薄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挑，&ldo;姑娘你生得这样美，本座岂能只是求药而已？&rdo;

顾柔吓了一跳，更加害怕：&ldo;你……究竟想要怎样？&rdo;

&ldo;本座不过想劝你好好吃饭。&rdo;

顾柔也不是傻子，想了想，揣测着自己对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是不知道拿来有什么用。于是她提条件道：&ldo;你先告诉我爹的消息，他若无恙，我才吃得下饭。&rdo;

她一说完，心里也忐忑不已，偷偷拿眼角瞟他。

国师点头：&ldo;可以。但你已答应了本座，听过之后，好好吃饭。&rdo;

&ldo;那是当然，我很讲信用的。&rdo;

&ldo;二十年前，毒手药王肖秋雨在江湖上成名，他身负一把佩剑，就是你现在携带的那把cháo生；他仗着制毒和用剑的本事纵横武林，肆意杀戮仇家，制造了不少血案。后来，便有他的仇家重金予以委托，雇佣了当时的江湖第一杀手舒明雁取他的人头。后来，舒明雁虽未得手，却将肖秋雨重创，从此肖秋雨退隐，江湖上再也没了他的踪迹。&rdo;

&ldo;十年后，肖秋雨又重现江湖，这一回他娶妻生子，还收了一名徒弟，名唤顾文，此人正是你的父亲。&rdo;

国师说到此处，回头看了顾柔一眼，顾柔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但是国师的目光斩钉截铁，毫无疑问‐‐那就是你父亲！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ldo;那时，朝廷衙司的探子收到消息，肖秋雨曾经回到云南的老巢，他收了宁王的重金礼聘，研究一种叫做铁衣的药物。因为此种药物能够短时间激发人的生命潜力，成倍增长体力和耐力，所以当时云南兵嚣盛一时。&rdo;

顾柔惊呆了：&ldo;铁衣的功效，我只听爹爹说是治疗痛风的！&rdo;

&ldo;那么说也不为过，只不过，镇痛只是它功能中极小的一部分。它更高的价值在于，能够短期极大提高军队的单兵作战能力。&rdo;

&ldo;当时云南王占据领地，手握重兵，又得到了铁衣，于是生出窥测朝廷，侵吞中原之心，他起兵举乱，进兵至长江以南，攻陷下邳、江夏等郡，铁衣骑士入城即屠城，一时间荆州、合肥一带成为人间炼狱。&rdo;

国师淡淡说着，顾柔却听得浑身颤抖，好似真当回到了那个时候。当时，她才十岁，刚刚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却根本不晓得父亲竟然借着假死脱身，去参与了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父亲为什么要骗她，难道剥夺这些人的生命，比陪伴在她这个女儿身边更有价值吗？

顾柔的震撼还在持续，国师继续道：&ldo;当时的尚书令掌管朝中兵权，他调集军队到长江以南抵御铁衣部队的进攻，双方军队隔江相持拉锯两年之久，各自消耗甚巨，最终云南王以一隅敌全国，终不能得胜，于是止戈求和，送出质子，宣布归顺中央朝廷，以了结此事。&rdo;

顾柔脱口而出：&ldo;那朝廷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收复云南呢？&rdo;

国师在这里停顿，清凉温润的眼神从顾柔脸上扫过，单凭这句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至少没有参与到顾之言这等反贼的阴谋中去。

&ldo;时年正逢黄河大旱，两河瘟疫横行，朝廷在战争中的巨大损耗也引起了洛阳以北辽东、辽西各部的蠢动，并不宜派出大军远赴云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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