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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帐中对（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史天泽带领剩余大军历经一月有余才从这处海贼的岛北端通过渐要融化的海峡冰层回到了对面辽东海岸，回头瞅着这处十几里宽的海面冰层，史天泽也是心有余悸，之前就没考虑过退路，如果再退回晚些，海面融化，那就彻底回不来了，到时几万大军没有粮草估计要活活饿死在这岛上。

大军原地驻扎在一处蒙古交通驿站处的军营后，史天泽带领一小批骑兵直奔蒙古都城大都而去，这次除了给大汗通告战败消息外，史天泽也想给大汗以警告，与这支全火器海贼对抗极不明智，得早筹对策，至于大汗为战败迁怒于他，他早已不在意了，为大汗尽忠而已。后世自有评说。（题外话：尽忠这种事情，不同立场导制不同结果，对于史天泽而言，对大蒙古国忠心，对大汗忠心就是他认为的忠君爱国，他虽是汉人，不过家族全是供职于大蒙古国官员，所以这样结果也不奇怪。屁股位置决定脑袋还是有道理的。即使现在偶尔出现一些砖家发出令普通民众很反感的话语就是如此，位置不同决定着思想不同，利益述求不同而已。）

从辽东哒哒海峡到大都，通过蒙古国建立的交通干线，不过半月有余，史天泽就来到大都面见忽必烈大汗。

大帐内，蒙古大汗忽必烈正心情不错了喝着马奶酒，吃着渐渐开始普及的刷羊肉，这还是由他这发明出的一种羊肉新吃法，新鲜肥嫩的小羔羊肉切成薄片，下入滚烫热锅汤翻滚几下再蘸些日渐丰富的蘸料，这种新鲜的口感让正值壮年的忽必烈胃口大开，再饮一口清淡的马奶酒，在这这寒冷的冬季中正是相宜，额头顿时见汗。

见到史天泽进入大帐开，脸色黝黑，满头花白的头发，忽必烈也停下筷子，心中有些感慨，这一年多，手下这名汉人智将史天泽也是运气不佳，屡屡栽在这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海贼手中，哪有头几年那机智百出，战无不胜的智将风范，看这样子，这次战局又是不利。

忽必烈也不问战况如何，挥手让近待给史天泽置办了一套食案，命近待将大帐中间现割现涮的羊肉片给史天泽盛上一份。润甫一路劳累，先吃些热呼的肉片，暖暖肚子再说。

汗有令，史天泽也把急切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拿起碗筷子，夹起碟中肉片，送出口中，肉片是很新鲜，肥嫩多汗，入口微微嚼动就化成肉糜下肚，很适合他这样年近六旬，牙口不好的年纪。其实蒙古人吃肉应该用割肉小弯刀的，只是忽必烈大汗喜好汉风，所以平日起居，饮食，穿着多学汉人之风。

略略吃了几口肉片，又喝了碗马奶酒，史天泽开始斟酌着如何向大汗禀报这次战事。看着停下碗筷的史天泽，忽必烈喝掉碗中余奶，轻声地问道：“说说吧，看来也无心美食了，这次战况如何了。”

听到大汗的问话，史天泽眼中微湿，有些哽咽地回道：“战事不利，七军余大军战死战伤三万有余，非我蒙古士兵不勇猛，也非臣不竭尽全力，无论臣几次用计，还是夜战偷袭，不过给贼人造成一小部分伤害而已，奈何不了贼人，不知这贼人从哪得来的众多火器，我军多未曾接敌就多死伤在贼人远处火器打击下，不得近身，士兵伤亡多是如此，而我军弓箭，投石机射程不够，未几见功就毁于敌火炮下，不得已，臣只能退军以保全军士，臣几次败于贼手，本无顔再见汗，只是臣死不足息，把这贼人情况详细禀告大汗，使得其后我军将士免受损失才是根本。”

“火器，比起南宋火器如何，”忽必烈在案上轻敲着案几问道。“南宋火器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南宋火器多配以毒烟，毒箭，不过是长箭的加强而已，而这股贼人火器已无法描述，每个炮子袭来，连火光带炸子，往往几十名我军勇士就倒在这上，而且速度快，威力强，好似雷公一般，非人力所能抗拒。臣无法破之，再多人上去，途死伤而已，不得已，臣请大汗换种方式对待这股贼人，如可能招纳之或与之交易火器，以强我军士，如有此火器，南宋坚城尽可破之，而此贼人虽火器凶猛，只偏居一岛，无人口，无地域，只要封锁之，待我军交易到火器，强军后以规模优势再慢慢徐之。”

说完这些，史天泽又将从岛中好不容易缴获来的一把残破隧发枪和几枚实心铁炮弹着人送上来，请大汗观之。

忽必烈走下案几，拿起一把破烂的隧发枪祥细端看，又捏了捏黑幽幽的枪管，发现了与蒙古人自用的少量火铳区别，不仅发射弹丸不用火绳改为了用隧石击发，而且枪管都是精铁打制，比起自家的铸铳粗糙的精良太多了。放下隧发枪，又拿起一颗沉甸甸的铁球。史天泽也上前心情沉重的说道：“这就是贼人从火炮中打出来的铁弹，一枚下来，无论我军盾、人墙还是什么，都挡不住铁弹穿透，一弹攻来，军阵往往被打穿，中弹人马无不骨肉糜碎，非人力所能抵抗，士后多死伤于此。”

“有如此威力？”忽必烈惊异道。正是如此，臣几次败于贼手多是此弹之威，我蒙古勇士个人再勇武，不挡一弹之威，臣也无能为力，而且贼人还擅用火油，每每近战时会用火油喷出火焰，我军士有甲亦不能挡，烧伤军士不在少数。”我军中诸多汉人工匠不能仿制之?”忽必烈忽然想到这方面。臣亦几次询之，匠人言，此为精铁所制，即使能仿制出，一斤此精铁所需十斤铁料才得一斤此铁，耗进耗料造价不菲，而且耗时过长，不能成批制之。臣也无奈，贼人中必有匠户大师，所以才有此精铁造器。

看来是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此贼人火器精良之功，非润甫之过也，本汗还是信任润甫的，差使出使贼人岛，招之，至少要购买一批火器回来，有此火器，南宋坚城旦夕可破，南宋富庶，非辽东这股小贼可与之相比。

“臣遵旨，汗对臣之信，臣肝脑涂地不足出报汗之恩。”帐下史天泽低泣哽咽道。忽必烈看着跪地感动不已的史天泽，心中也是微叹，有如此忠臣，何愁南宋坚城不破，此人之才非一股海贼可比，孰大孰小，这点上忽必烈还是分得清的，不过一股海贼而已，并不放在忽必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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