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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第2页）

这好日子没过几日，北地燕王造反。

不过两年，曾经的燕王，而今的天子便登基，文人之首方孝孺被诛了十族，江源这类十族之外却和方孝孺有关之人，则被革了功名配边疆，户籍由士变成了军。

直到永乐九年，今上立皇长孙为皇太孙。

今上好武，太孙却是喜文的。深得今上宠爱的太孙，趁着自己的好日子，为天下学子求情，今上赦了一批文人，江源也在其列。人生再次回到正轨的江源，重获监生之功名后，却放弃出仕的机会，带着续娶的妻子、儿女，返回故土，开堂授课，做起了田舍翁。

江家开私塾之前，沂河西的数十村的孩子，凡读书者都要花钱坐船送到河对岸，或是在对岸赁房而居。

江监生开堂授课，论师资比许家湖镇的夫子还要好，又不需要花钱坐船去对岸，像陆通这样的学生，自然转入江家学堂。且江家三进房舍住不完，江监生便将前院的屋子收拾出来，供路远的人小住，并不收费。再有那沂河东、许家湖那里的富户子弟，也有几个慕名而来。

有此三者，江家的私塾开得极好不说，还带起了沂河西读书的风气。

学生多了，事也就多了。

江监生因自家前院少年郎太多，寻常不叫自家三个闺女出二门。江家的二门挡得了男子，却拦不住三姑六婆。通过三姑六婆的嘴，少年郎们都知道江家有好女，只无缘得见。

这种情况，持续了年余，直到江慕娶亲。

江监生唯一的儿子娶亲，这个儿子还是原配所生，这亲事定然往大了办。可娶亲历来都是脱皮的事，江家祖上是外来户，没什么帮衬的亲眷。实在无法，江监生只得让长女协助妻子办理此事。大姑娘江荻和兄长历来亲厚，接了命令比继母还上心，忙碌了月余，直到把新娘子娶进门，才松了口气。

嫂嫂进门后，江荻得兄长之命，负责陪嫂子到客散。

结果，江慕喝至一更天都没回来。江监生也不在后院，家中其他皆为女子，江荻无法，只得自己去寻哥哥。

且说江慕因为没有兄弟，结亲的兄弟团，江监生从自家徒弟中挑了四人出来。这四人，包括已经退学的陆通。江监生挑陆通，一是他长得好，二是想帮衬他一把。

别人，却不这么想。

江家如今有两位适龄、尚未定亲的姑娘啊！其他来吃喜酒的同窗，直接把嫉妒挂在脸上，一个个的都来问陆通：“你娘还是痴痴傻傻，不认得人吗？”

看似关心他娘，实则是在给自己难堪。

陆通只当对方是好意，笑眯眯地回答着所有人的问话，然后，假装自己不在意。他在回答第三个人、相同的问题时，正堂的屏风后，传来一道清脆如清泉的女声：“哪位是陆通？我爹找。”

所有人立即禁言。

在同窗别有深意的目光中，陆通忐忑起身，绕到屏风后，跟着娉婷少女往后走。等他和小姑娘一起走出喜堂，前头的小姑娘于二门上，驻足，转身。

大红灯笼下，少女朦胧的容颜映入陆通的眼帘。

菱唇粉面，面带薄怒，眼含娇媚，再配上那一管子声音，好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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