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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第1页）

&esp;&esp;严首领想斥责，却被张寂拖得张不开口，手心冒汗。他双目染赤，焦虑而愤怒地瞪着那信口雌黄的姜循——

&esp;&esp;太子殿下说此女阴险，果然没错。

&esp;&esp;姜循声音又放柔，美目凝望着卫士们：“此事是我和殿下的博弈，和你们本无关。你们被卷入我们的争斗中，生死皆不由己，我心生不忍。你们是我带来的人，我和太子殿下不同，我不想牺牲你们。你们若放下兵器投降，我保你们平安度过今日之局。”

&esp;&esp;严首领几次要开口，几次被张寂的兵器打断。

&esp;&esp;幸好有一人，在此时开口，替严首领说了自己本想说的话——

&esp;&esp;“姜娘子只说平安度过今日之局，没说过了今日后，他人又该何去何从。卷入太子殿下和姜氏的斗法中，本就生死难顾。诸位皆是勇士，皆是军武出身。大魏朝堂上下，武人是什么待遇，诸位心里不清楚吗？诸位效忠殿下，中途易主，恐遭来更多祸事……”

&esp;&esp;姜循蓦地扭头。

&esp;&esp;她森冷的目光，隔着人流，和那捂着胸腹艰难撑着墙的贺明相对。

&esp;&esp;贺明苍白而冒着冷汗，药效让他和姜芜的状态差不多。他却尽量摆出温和模样，朝姜循笑了一笑。

&esp;&esp;贺家人在此杀戮中慌不择道，多亏张寂那些卫士此时最大的敌人是严首领那批卫士，贺家人才苟延残喘。可贺家人也躲不了多久，哪一方打斗获胜，胜者的刀便会挥向贺家人。

&esp;&esp;贺明得挑拨那两方打得不可开交，绝不能让那两方人马携手来杀贺家人。

&esp;&esp;姜循：“贺郎君能说会道。昔日我当真小瞧了你。”

&esp;&esp;她朝他走来。

&esp;&esp;贺明靠着墙，古木树叶簌簌在头顶摇落。天地昏沉，艳丽得近乎可怕的美人笑盈盈朝他而来。

&esp;&esp;贺明眼中浮现几多恍惚：在他隐晦的不能为他人道的让人羞耻的梦境中，他曾无数次梦到过姜循朝自己走来。

&esp;&esp;明丽辉煌，盛气凌人，言笑晏晏……如一座宫殿般绝伦。

&esp;&esp;她在他梦中的幽晦天地间，长裙飞曳，披帛掠臂，一眉一眼如雪似雾，一步步走向他。他们的距离得以拉近，无法跨越的鸿沟在梦中消失，就好像、好像——

&esp;&esp;既然她不满暮逊，既然她与人私会，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贺明呢？

&esp;&esp;现实中，姜循确实朝他走来。

&esp;&esp;然而他们是对手，是敌人。

&esp;&esp;她眼中的笑像毒汁，她俯身相就，清暖馨香气息惹人心乱的同时，她袖中露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抵在了贺明的颈上。

&esp;&esp;姜循也意外贺明竟然不躲，她如此顺利地靠近了他。

&esp;&esp;她眼睫微闪。

&esp;&esp;贺明盯着她，哑声：“姜娘子，其实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可以合作。”

&esp;&esp;姜循挑眉。

&esp;&esp;她笑道：“合作……你一边说服太子的卫士和我师兄的人马缠斗，一边又在不肯告知我关于太子的任何一件事的前提下，说要与我合作。我们合作什么，一起对付太子吗？”

&esp;&esp;姜循垂下眼，贴着他耳，幽声：“或者，我真正可以合作的人，是你背后的势力？你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esp;&esp;贺明眼睑极快地颤了一下。

&esp;&esp;姜循抵着他脖颈的匕首下压，冷道：“贺郎君，我看得出来，你巧舌如簧，是在拖延时间。我笃定太子会向官家递折子状告我，你却似乎笃定只要你拖延时间，贺家今日就能安全度过危机……

&esp;&esp;“可是你知道吗，贺郎君？”

&esp;&esp;她的唇几乎碰上他的耳，说出让贺明震惊心颤、猛然抬头的话：“阿鹭去对付你那堂弟了……春山上刺杀我们的人，就是你堂弟，对吧？

&esp;&esp;“你猜，阿鹭会赢，还是你背后的主人在阿鹭出手的时候，仍然有本事派出兵马救你？”

&esp;&esp;贺明瞳孔闪烁，心中生起波澜，唇颤了颤，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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