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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对连景云没什么好隐瞒的，刘瑕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和连景云说起来龙去脉，&ldo;……感觉车上可能也被放了跟踪器，要不然就是手机被入侵了，不然他怎么给我加的钟点？&rdo;

滨海房产是s市房地产龙头，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一流房企，这几年搞业务多元化，是标准的房产巨鳄，连景云搞调查的不可能没听说过，他越听眉头越是紧锁，沉吟了半天才说，&ldo;可能答案比你想得更简单，你是从月湖山庄开出去的，他只要找辆车跟着你就行了‐‐&rdo;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看了看刘瑕的脸色才自失地一笑，&ldo;又忘了，你胆子大，这种事吓不倒你……在这件事上，我和你理解一致，沈家家大业大，听说他们家背后的关系是通到p市的，这样的人家要请人给老先生做心理咨询，做点事前调查很正常。沈公子可能也就是给你个下马威，让你以后不要四处乱说话。&rdo;

为咨询者保守秘密是咨询师的职业道德，刘瑕也并不是那么介意被疑心病过重的咨询者家属骚扰，但这件事，她不觉得仅仅只是单纯的下马威。

&ldo;沈公子的资料，你知道多少？&rdo;她问连景云，&ldo;我只知道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字读&lso;q&rso;，其余资料网上一概没有，沈家人好像很注重隐私保护。&rdo;

&ldo;他应该叫做沈钦‐‐沈家第三代都用的是金字旁。&rdo;连景云确实先做过一些背景调查。&ldo;沈家发家是从你的咨询人沈均廷先生开始的，不过他几年前就退居二线，第二代六男二女里，董事长沈鸿一家最低调，我听说他的几个孩子都常年在国外生活……倒是沈家六房一家都在国内，你知道的，上海滩名媛一家，经常上《罗博报告》那种杂志的本地生活栏目，他们家几个孩子都是金字旁。&rdo;

刘瑕对他挑起眉，连景云摊摊手，&ldo;别看我，同事说的，这是保险公司基本功，不然你当我们靠什么盈利，普通人寿保险吗？&rdo;

&ldo;越是了解你们公司，越对保险业心存敬畏。&rdo;刘瑕半开玩笑，她没有继续追问沈钦的消息，&ldo;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升职后第一单，总要做开门红才好。&rdo;

&lso;有需要你就开口&rso;这句话，她含着还没说出口，连景云就打断她，执拗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ldo;继续说沈公子的事‐‐沈家人做事一直是很规矩的，&rdo;他说，&ldo;你不需要太担心什么，关于滨海这件事，我还有一个信息也许你会感兴趣‐‐每年六月份，滨海都会召开股东大会，我听说每年沈老先生都会上台发言，虽然现在董事长已经换成了沈鸿，但沈老先生依然是集团持股最多的大股东，他的几个子女只有象征性持股，除了沈鸿手里股份较多以外，集团的大权，实际上依然集中在沈老先生之手。&rdo;

这解释了刘瑕的不少疑惑，起码昨天月湖山庄那一幕现在看来已经是昭然若揭，刘瑕隐约已预见到了未来一段时日的麻烦，她皱皱眉，&ldo;我明白了……&rdo;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端端被扯进一出豪门争产风云，心理上难以调适也是自然，刘瑕虽然不动声色，但连景云依然不失同情‐‐只是一切都包裹在他的坏笑里，&ldo;这个案子能辞就辞……辞不了就只能小心点，有事随时找我，反正不管是沈钦还是别人，对咨询肯定都很关注‐‐我说，要不然你干脆就别干了，这个破心理工作室有什么好，还不如进公司和我搭档，头儿早就和我说了，让我把你挖进来，给我招聘奖金，我们俩黑白双煞，杀遍江湖无敌手，夫妻双双把家还……&rdo;

&ldo;去你的。&rdo;刘瑕拿起鼠标作势要丢他，连景云一缩脖子，做讨饶状，又献上一个笔记本做供品，&ldo;这几天你就先用这台本子吧，这台电脑经我悉心调教，你小心点，别上太多奇奇怪怪的网站，乱开什么病毒邮件，应该是不会中招。&rdo;

说着又给刘瑕换了个手机，递过来一台崭新的iphone6s，&ldo;也是一样，小心点，隐私还是能保证的。&rdo;

刘瑕拿着全新的手机，还没撕屏幕保护膜的笔记本，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固然保险公司爱做有钱人生意，但连景云自己又不卖保险，他一个管骗保的高级调查员，和富豪圈子有什么关系？一声轻飘飘&lso;我听说&rso;，一台电脑，一部手机，背后藏着他多少奔波操劳，刘瑕不是想不出来，不是没有谢意，只是把这谢字说出口，似乎又嫌太矫情。

&ldo;专门新买的？&rdo;她只能说，伸手去拿手机，又半路止住，&ldo;支付宝现在不能用了，回家转钱给你。&rdo;

&ldo;滚蛋吧你。&rdo;连景云嗤之以鼻，&ldo;和我你别提钱‐‐都和你说了我刚升职，你那点小钱，自己存着吧，我还用不着问女人拿钱。&rdo;

&ldo;你这是沙文主义。&rdo;刘瑕说，连景云仰起头，畅畅快快地笑起来，他的声音一直是很大的‐‐一直都是这么慡朗，有时带点油滑，但并不惹人反感。

&ldo;沙文主义就沙文主义，反正不问女人拿钱。&rdo;他说，脸上那有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渐渐淡去，&ldo;说真的，虾米，沈家这事，不是那么好沾手，你自己掂量掂量，实在不行就别干了，休息一段时间，钱方面，你用不着担一点心……&rdo;

连景云一直是个很慡快的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但刘瑕知道他不是因为钱‐‐

她的笑意慢慢凝固，屋子里那亲切的、打趣的气氛渐渐凉了下来，刘瑕扇扇睫毛，专注地研究着土豪金的ho键，她没看，但能感觉到连景云的犹豫变成心虚，心虚变成不自信，最后，取代了那句酝酿中的，更亲近，在《喜剧之王》后，也因为流行文化也更有代表意义，指代更明白的&lso;我养你&rso;，他退了一步，又用笑声掩盖退缩。

&ldo;反正你知道，有什么难处，你都能找我。&rdo;

他的笑声和平时比，有些虚张声势，但真诚无法抹煞，而这样的话是很难得的，也许比爱语更加难得，在这个浮华城市里，爱是被滥用太多的词，钱反而更能表达心意的宝贵，在连景云这样，大城市刚刚落稳脚跟的年轻人，这句话比多少甜言蜜语更熨帖，像是一把拿自己当燃料的火，烧向你时，想不暖都难。

刘瑕呢？她当然听到这句话了。&lso;有什么难处，你都能找我&rso;，这句话是这样的温暖，又是这样的坚实，这样的话在什么人面前会受到挫折？什么时候不是无往而不利，它能勾起多少心酸的回忆，又这么扎实地把它治愈，让所有孤独的、伤痕累累的心都相信，以后这条路，她可以不必一个人走‐‐

&ldo;我知道。&rdo;她说，命令自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ldo;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咱俩在s市就是相依为命，得互相照应着。&rdo;

连景云的肩膀松了下来，英气的眉毛一撇，唇张开，似乎是要叹气，最终还是一笑了之，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刘瑕没有细看他的表情，她把话题拉开了，&ldo;别光顾着说我了，你最近手里在忙什么case，还是汽车骗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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