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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破晓,第二日醒来,安歌感觉自己全身舒畅,可以在小厨房里小试牛刀。
今日她准备的早饭是八宝莲子粥,水晶虾饺,打发蛋清,油酥做的奶油,配上鸡蛋糕,软糯绵密的口感令众人赞不绝口,还有小厮新接的牛乳,温煮过后加入几勺蔗糖,端上桌时还热乎乎的。
陆允之看着这几样早膳比府里大厨房送来的精致又热乎,胃口都好了许多,多食了一碗粥。
亭知刚刚被打完一棒子,站在陆允之身后,微微弓着身。
虽说老太爷开恩,但执行家法的奴仆可不敢手下留情,照着规矩,力度十足的每日一棒,亭知的屁股就算肉多,也疼的够呛。
“公子,去国子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亭知恭敬道。
“好,你这一月留在府中吧,让云舒陪我上学即可,若真是疼,就上点药。”陆允之放下手里的碗,碗中香粥喝了个精光。
“公子,我再也不敢了,就是被卖香的老头哄骗了,他说只是让人心情更加愉悦的香而已,还花了我五两银子!您这回能留我一命,亭知以后定言听计从,再不敢胡乱行事!”亭知说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知道,这件事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当时一是因为老太爷的吩咐不敢违抗,二是觉得公子本身就对安姑娘不一样,自己也是为了公子好,真是猪油蒙了心,又笨又蠢!
“亭知,你跟了我七年,曾经我们一路相随,生死与共,湖南发大水那次,是你冒着危险将我的画作转移到船坊上,蜀道碎石坠落,是你将我死死护在身下,我不会怀疑你的忠心,但若是你没有脑子,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利剑之所以好用,是因为主人往哪指,它就往哪亮出剑锋,但若是这把剑有了自己的想法,随意改变方向,我想,没有一个主人会把一把需要时刻提防的剑放在身上。”
亭知闻言,吓的马上跪下,哭的比老太爷要赶他出府时还厉害,眼泪鼻涕一起流,“公子,你看好吧,若有下次,亭知不用您处罚,我自己了断。”
陆允之看着没出息的亭知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有时间多跟着府里的大管家学学,现在的青玉院太不像样子,昨日的这两个丫鬟派人盯着,若是有异动,不必回禀,直接解决。”
亭知偷偷掏出布巾,低着头擦了擦鼻涕,“是,那安姑娘那边需要派个小丫鬟去伺候吗?”
“她好像不喜欢别人伺候,幽兰府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动手。”陆允之喃喃道,“以后她的事情,你不必问我,直接听她吩咐就好。”
“是。”亭知心中明了,下药那天得亏是安姑娘,中了主子的意,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恐怕此时,他已经不在陆府当差了,更何况安歌明里暗里的帮自己开脱求情,心中顿时感激涕零。
陆允之早就用完饭,该去老太爷那里问安,可是磨磨蹭蹭的在院里踱来踱去,还不动身。
云舒不解,上前问道:“公子,时辰到了,咱们走吧。”
陆允之的眼神不经意的瞥过小厨房,又看向房顶上落檐的麻雀,低低道:“不急,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云舒顺着陆允之视线望向房顶,麻雀嘛,灰扑扑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这院里洒扫的下人扬起灰尘,还不如外院的空气清新呢!
还是亭知有眼力见儿,马上跑进小厨房里,安歌正围着围裙和下人们谈天说地,手里捏着一个鸡蛋糕,嘴巴上沾着白奶酥。
“安姑娘,公子要去国子学了!”亭知走进来时,大家都站起身,行礼。
安歌:?
上学就上学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早餐不合胃口?
连忙将手里的鸡蛋糕放下,小跑出来,看到陆允之就站在院中,似乎是专门等她出来一般,安歌放慢了步伐,有些心虚的走到跟前。
“公子,晨安,是我做的东西不合你口味吗?”
陆允之的嘴角不自觉的荡起一抹笑意。
安歌此时头上包着蓝色碎花布巾,腰间系着蓝色碎花围裙,小脸红彤彤的,嘴角挂着一点白色奶酥沫,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好像一个乡间小厨娘。
“没有,你做的很好吃,尤其白色奶酥和鸡蛋糕的搭配,口感十分细腻,绵软酥松。八宝粥我喝了两碗。”
安歌有些纳闷,那为何亭知要来小厨房找自己?她回头看向亭知,亭知正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回转过头笑道:“那就好,公子,你今日下学回来,想吃什么,我早些准备。”
陆允之不由得的盯着她的嘴角,手指在背后捻揉,极力控制着自己,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用备饭,你好好休息,今日与幼时相识的几个公子有约,可能会晚些回府,你不必在外廊等候,秋凉风大,直接在书房等我即可。”
今日轮到安歌值夜,亭知嘴角偷笑,公子真是个疼人的,原来磨蹭这么久就为了和安姑娘说这些。
“是,公子。”安歌微微一福,就避开身子,让陆允之通过。
陆允之淡淡一笑,迈开步伐,只是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身来,似乎很无奈,掏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拭去安歌嘴角的白奶酥沫,又将帕子放在呆愣的安歌手里,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一院的下人都装作没看见,洒扫的小厮光扫着一个地方,端着铜盆的丫鬟恨不得将脸埋进盆里。
云舒撇撇嘴,没说什么,经过安歌时居然微微点头行礼示意,安歌急忙回礼,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到陆允之走远,才看清手里的锦帕上沾着白色粉末。
一时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涩,帕子上仿佛还有陆允之身上的那股辛凉清雅的木香,这帕子算是贴身物品了吧,这么隐私的东西,陆允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用来擦掉这白色奶酥沫,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安歌觉得陆允之甚是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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