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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南楠北树（第2页）

岑思楠看着佟苓，从她疑惑探寻的目光中便觉得自己应该向她解释。岑思楠看着佟苓的眼睛，从没有任何东西这样吸引过他，让他想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护着。

然岑思楠只是想了想，而没有伸手去碰佟苓，他知道她此时戒备着自己，遂只是开口说：“我们不能意气用事，那没有用。我少时就知道......发脾气是没有用的。”

佟苓激愤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虽然她仍是坐着未动，音量也不大，却有突突火焰，洪水凌空而下之势。

她质问岑思楠：“若连意气也没有，那还剩下什么？我们又不能上战场。不悲愤还要高兴吗？此时我青年不争先，何人争先？”

岑思楠对着佟苓质问的眼神，在心里想了许久，诸般话语终到胸口搅动停住，只回答：“未必”。

“未必？”佟苓不解，她看着一脸平静沉稳的岑思楠，心一瞬间落了下去，他好像有心事。

佟苓软了语气询问：“你怎么了？”

对上有心事的人，无论何种情况，佟苓都不忍心再硬下去，何况这人是岑思楠。

岑思楠忽然笑了，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说着便将书合上，仔细地整理好放到佟苓手上。

佟苓疑惑地看着他，岑思楠笑着说：“送给你了。”

他脸上忽然有了阳光般的笑容，让佟苓一瞬就打开了心里阴暗的窗，灌进满是他的阳光，佟苓也笑了，摇着书说：“真的？你舍得？”

这本书的价值不在于它的价格，而是它内含的精神价值，即便它书价很便宜，也不会有人舍得将这样一本书送出去。

“嗯，你不是喜欢吗？”岑思楠看着复又转笑的佟苓，忽然觉得这一刻阳光满天，万丈光芒，所有的光都照着面前这个白净清弱的女孩子，在她脸上的两个小小酒窝之中，闪着柔和而不可得的光点。

佟苓双手捧着书本站起来，雨后坑洼地面渗满了清水，溅在佟苓黑色矮跟绒鞋上，她却全然不在意，只低头微微提起裙摆略看了看，笑说：“湿了。”

佟苓与岑思楠告别，两人各往巷子一头走去，忽然落起沥沥小雨，岑思楠忙朝前打开雨伞，几步追了上来，罩在佟苓头上。

佟苓忽觉头上被一片云遮住，转身看到岑思楠倾斜着雨伞，将它全罩在了自己身上。

佟苓伸出去接雨滴，笑笑说：“不用伞，小雨很美。”她说着便轻轻推开岑思楠的雨伞。

岑思楠站在原地着她走去，蒙蒙雨中她肩头微湿，头上雨珠细细发亮，折射进岑思楠心田深处。

潮湿多雨的上海常常阴蒙蒙的，隐在一片朦胧雾中，就像迷人的旗袍，风情万种隐隐微透，高跟鞋踩在雾中、水上，透出百种姿态。

一阵风打下，带下一阵急雨，浇透了岑思楠的黑色制服，他急忙打伞跑过去，忙倾斜地罩住佟苓。

佟苓转身，乌发湿透，睫毛上沾着水珠，突然浇透的冷让佟苓嘴唇有些发紫，显得她脸更白了。

岑思楠将雨伞递给佟苓，急忙脱下自己衣服给佟苓披上，看着有些打哆嗦的佟苓问：“冷不冷？”

佟苓摇摇头，雨珠顺着雨伞串联而下，形成圆形水帘，地上起了一层雾渐渐和落下的雨混在一起，岑思楠半身都在伞外，完全模糊在佟苓视线中。

佟苓独自举着油伞回去，鞋子湿透，袜子黏在脚上，呆呆地想：“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回去？”

岑思楠问完佟苓冷不冷，能不能自己回家，不待佟苓回答，他就转身进了雨中，溅起一路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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