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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旧年往事(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夜离独坐古佛堂,座前一豆青灯,手中一卷佛经,堂外风吹雨落,谷雨将至,雨生百谷。

方丈大师自一片风吹雨落的景象中缓步而来,灰色的僧袍上,沾惹了点点滴滴的樱花,他在夜离身旁的蒲团盘腿打坐,手里握着木鱼,却没有敲,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往事!

“出家人讲求“万法自然,得失随缘”身体是一个容器,承载着灵魂,那么灵魂呢,想来也不过是个容器而已,只是承载的,因人而异吧!”老方丈声音低哑,一手慢慢地摸索着佛珠:“清风明月峰本是寺中一处荒山,因其常年野兽苍鹰出没,地势险要,土地贫瘠,后来又有人死于非命,就成了禁地。那里收押囚禁的第一大邪僧叫悟觉,武僧!曾被誉为是苍山寺最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我年少时,也曾跟随他修行过。

后来,师叔下山游历,破了戒,也结了仇怨,灭人满门!谁是谁非,恩多怨多,已无从考证。他最终,是被别人的家奴舍了性命送回来的,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孩子,和一块玉珏!后来,被囚于那处荒山,他也毫无怨言,只默默地抚养那孩子长大!他常说“唯林间之清风,与山中之明月,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所以给那么取名叫清风明月峰。圆寂时他对空相师弟说:不必执着于过往!他又把那块玉珏留给了空相师弟,他又对他说,世上还有一块与之相和的玉珏,凡持此玉珏者,必允他一诺!”

夜离看了看方丈大师,笑了笑:“所以,那个拿着另一半玉珏的人,一直住在苍山寺?”

“那个人是后来来的,一直住在清风明月峰,空相师弟遵师叔遗命护着他,也监看着他。他从不出峰,也从来无欲无求。也从没那么明目张胆!”老和尚看了看夜离,颇为原逑无奈:“叶隐娘好魅力!”

“叶隐娘找他干什么?”夜离看了看眼前的佛祖,他还是那样慈眉善目!

“叶姑娘说她心悦离公子,允离公子一诺!其他,老衲不知!”老和尚慢慢地走了:“缘由人造,缘由道灭。阿弥陀佛!”佛语却留在了佛堂里,佛龛上的佛陀还是慈眉善目,悲悯众生。

夜离在佛堂里发了好一会儿呆:这缘从何而起,如何才算缘尽事消!

不知几时,夜轩静立于堂下,无言地注视着他,任自己风吹雨打。夜离看着心疼了,走过去伸手抱他,夜轩没躲,默默地把捧在手里的一锅鲜鸡汤举给他看,夜离心底莫名酸涩,他倾身拥抱淋了雨的夜轩,把他搂进怀里,笑着说道:“佛祖慈悲,你这般作为,佛祖都要被你气活了!”

“佛祖慈悲,他不会怪罪的!”夜轩看了一眼佛堂里,高坐佛龛,悲悯地俯视世人的佛陀,笑着把手里的汤递给夜离,握着夜离的手,笑道:“佛祖虽不会怪罪,我等俗人也不可过分放肆,玷污了佛祖的眼睛!去别处吃吧!”

两人躲在后院的一处柴房里,吃了鲜鸡汤。

夜轩说:叶隐娘眼巴巴地跟过来,必定图谋不轨!

夜离说:我防着她呢!其实防不防的,他心知肚明。

夜轩说:却枫影心系着他的伤势,才来陪着他的。

夜离冷哼:他却枫影是医者么?是会问诊看病啊还是会行针用药啊?若是为着伤势,很该是空绝谷主首徒欧风来才是!

夜离说,此处樱花不及空绝谷!夜轩说,人太多,失了灵性!

说起空绝谷的樱花,大概算得上天下一绝吧!漫山遍野,云蒸霞蔚,蔚为壮观!夜离彼时顽劣,有次惹怒了族中长老,便被夜宁天带着,跑去空绝谷避难!

彼时年少,夜离带着夜轩在四方城各处厮混,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好不快活!城主夜宁天对自己这儿子,既不管教,又不上心,全然放养。而城主夫人,据说早些年和城主有了些隔阂,受了些情伤,经年累月习惯独居,守着自己的小院,一方艳丽婀娜的疗愁草,足不出户,吃斋念佛,对夫君,对儿子漠不关心,全然四大皆空的心性。于是,管教世子的重责,便落到了家族几位叔伯长老宗亲的身上。夜离常带着夜轩这般胡闹,自然是惹得叔伯宗亲长老们极为不满。

某次,夜宁天闭关久未出,夜离又带着夜轩到市井里胡闹了一番,被抓去罚跪宗祠,不到半柱香的时辰,还没来得及训斥,世子小小年纪,冷着一张俊脸,小大人般,带了一群虎背熊腰的汉子,浩浩荡荡闯进宗祠,把宗祠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小的人儿把夜离从地上扶起身,嘟着嘴问:“他们欺负你了?”眼里噙着泪,委委屈屈地样子,好像自己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

“谁敢!我弄死他!”夜离瞪大眼睛冷笑道,把小人儿搂进怀里,揉着脸嬉笑:“只有我的轩儿可以欺负我呢!”

夜轩仰着头看他:“真的?”脸上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他们又为难你了?”夜离把夜轩搂进怀里,目光冷冷地扫过站了一屋子的长辈宗亲们,声音里能透出冰渣子的刺骨感:“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轩儿他还小,是被我诓骗才出门胡闹的,你们何苦为难他呢?好歹他也是你们唯一的世子不是么?”

“你也知道他还小,易受你诓骗!那你便很该自觉地离他远一点儿!”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瞪着眼睛冷哼,山羊胡须气得一颤一颤的:“夜离,你不要以为你是夜景枫的儿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你就是个祸害,老夫不介意手段卑劣些对你……”

“先生准备怎么奈何他?对他如何?”夜轩冷冷淡淡地盯着老者,寒声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凌厉气魄,宗亲长老们都被震慑到了。

夜离看了看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嚷嚷道:“缘随先生?听闻先生年轻时也曾随老太爷叱咤江湖,如今年老了,竟是这般迂腐不堪,我倒是想问问,夜离不过是贪玩了些,怎么就是个祸害了?”夜离不屑和缘随先生计较,不就跪祠堂么,他也没少跪过,他怕轩儿急了被这些老东西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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