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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年往事（第2页）

秦若问将这话说给夜宁天听，夜宁天淡淡笑了问：“轩儿呢？今日又出门了？”

“是，世子今日出城打猎了！”秦管家笑着回答。

“大病初愈，打什么猎？就让他在家里呆着吧！养病！”夜宁天笑着说。

“一早就出城了呢！”秦管家把泡好的茶递给他。

“想来今日的猎物都跑到城门口了！”夜宁天接过茶，大笑：“我那个孽徒可是今日回！”

“大概如此！”秦管家笑言。

“城防的守将们怎么说？世子勤勉？”夜宁天笑着问。

“世子勤勉，体察民情，体恤下属，感人甚深！很是贤良！”秦管家笑道。

“倒让他赚了个贤良的名头！”夜宁天冷哼：“告诉夜离，再招惹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为师打断他的腿，回来了也不知道赶紧回府，他不知道他小师弟心心念念地盼着呢么？”

话传到夜轩的耳边里，小世子又生了好大的一通闷气，都怪自己爹爹说话太直白，让人见笑了去不是？

彼时夕阳染红了四方城城墙上飞扬的旌旗，夜离站起身，拍拍身后薄薄的行囊，抖一抖衣摆上的尘埃，抱着剑牵着马往城外走去。在城门口吃了茶，喝了酒，该见的不该见的来送别的人都见过了，也不闻世子有出城的打算！今日怕是见不着了！

城外，荒草萋萋，繁花点点，一片此起彼伏的霞光里，夜轩和荒草一起燃烧，烧得人心慌意乱，夜离揉一揉酸涩的眉心，咧开嘴笑了：“怎么一个人？没叫个人牵马？”

“嗯！”夜轩淡淡的应了，手背在身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看着天际一片一片的霞光。

“那个……城主和夫人可好？”夜离有些心慌无措，这话问的好没脸，其实今晨才和城主夫妇告辞，好不好的，他能不知？

“还好！”夜轩不冷不热。

“哦！那就好！”夜离觉得该说得都说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告辞了：“那个……就此别过！”

“保重！”夜轩拱一拱手，紫竹扇摇得不急不徐，绛紫色的纱衣随风翻卷，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回去吧！天凉！”夜轩静静的站着，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夜离忍不住劝道。

“等人！”夜轩清冷璀璨的桃花眼淡淡瞟过他，落在远方的古道上，说不出的情意。

夜离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那该多加件衣裳！你身子一向禁不得风露的！”

“忘了！”夜轩低头看看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很是无奈的抿了抿唇。

“……”夜离无声的叹息，转身走回城门口，对守城的将士交待几句，再踱回夜轩身边，和他并肩站在夕阳下，看着霞光洒在远处的芦花荡里，慢慢，慢慢地燃烧，燃烧成连绵不绝的花海，听着牧童嘹亮的号子，惊飞了草丛中的野鹜。想起小时候在学堂里读的诗词：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那时，夜离不喜读诗书，却被城主硬塞进了学堂，好在学堂中多得是不学无术的顽童，倒也不乏乐趣。夜轩却酷爱读诗书，论语，春秋，左传，庄子，他读得格外用心，小小稚子，比学堂的桌子高不了多少，却把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捧着书，读得格外投入，夜离百无聊赖，只得在边上看着他，看他光洁的额面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想伸手去擦，又怕打扰了他，于是矮身跑出学堂，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折扇。小小稚子从不离书本的眼睛却四处张望着，有些焦躁慌乱，夜离偷偷摸摸坐到他身侧，问：“怎么了？”

“无事！”夜轩眼睛紧紧盯着书册的某处：“方才不知何处飞来一颗小石子！”

“砸着了？”夜离心慌意乱，一把扳过夜轩小小的肩膀，仔仔细细的看：“可是砸到了哪里？”眼里能喷出火来：“若是让我知道是谁丢的，我弄死他！”

“没有，我躲开了！”夜轩小脸涨得通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夜离看了又看，见他确实无碍，才松了手，把书塞进他手里，眼睛扫过学堂里的每个人，思索着是谁丢的小石子，思索半响无果，又回头看看夜轩，见夜轩也看着自己，不禁奇道：“何事？”

“无事！”夜轩冷冷淡淡道转过脸去。

“哦！”夜离低头摆弄好折扇，打开，不疾不徐的为夜轩摇着扇子，夜轩嘴唇紧紧抿着，书不知道看进去了多少！

下了学堂一起回到城府，吃过晚饭，夜轩躺在海棠树下纳凉，夜离跟着府里的武师习武。夜离聪慧又学得认真，武师格外欢喜，休息的空当，师傅说：“武学再精湛也不过一介武夫，比不得读书人高贵！你该多用心习书，学武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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