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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第1页）

打开门，两张和手术服格格不入的面庞，会提醒他们，这里不是16院的手术室，而是武警医院，师医生出现在这里，只是以顾问的名义来提供建议，手术的主刀者是胡悦胡医生，但关上门，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方寸之地，任何一间手术室的布局其实都很相似，而胡悦仿佛还是那个执刀的助手，她自然地接过了二把刀的活计，而师雩也很自然地说了一声，&ldo;好。&rdo;

&ldo;她请私家侦探调查我?‐‐刀。&rdo;

刀尖划下，血滴沁出，但迅速被电刀的高温止住，烤肉的滋滋声开始回响，很快房间里就飘起了肉香味，胡悦说，&ldo;人家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总要知道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吧。&rdo;

师雩像是笑了一下，对骆总的深情，他一向无动于衷，现在她似乎有些变态了，他也毫无反应。&ldo;查出什么了?&rdo;

&ldo;说了一些你读大学时候的事情。&rdo;胡悦讲，&ldo;说你非常的皮‐‐一地的水杯，你是做了一晚上的前弯腰啊，插秧吗?&rdo;

&ldo;噗。&rdo;

‐‐这……是绝不会出现在师霁身上的声音，当然了，不是他突然放了个屁，师主任明显是忍不住失笑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重新闪动起了调皮的光‐‐就像是那种会在大雪天麻利地爬上屋顶的男孩子一样，你看他眼睛就知道，错不了，这样的男孩子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他真的很爱玩，生活的中单也无法遏制他恶作剧的冲动，他就是这样有点调皮的小孩子，年龄会增长，可这个小孩子，却依然住在他心底，时不时会在眼神里跑出来露一面‐‐这才是回忆中的那个师雩，在35岁该有的样子。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甚至就连师雩自己像是都忘却了这种放松，很快，他本能地回到了师霁的状态里，&ldo;拉钩。&rdo;

胡悦拉开手术钩，&ldo;他就记得这个?水杯?&rdo;

&ldo;不然你还希望他记得什么?&rdo;

&ldo;至少也要记得空衣柜事件啊。&rdo;

&ldo;什么是空衣柜事件?&rdo;

&ldo;他一定记得的‐‐啊，这是故意没说吧，&rdo;师雩伸手，&ldo;构件，先给我2号大小。&rdo;

灵巧的手指在红色的血肉、粉色的组织和白色的骨头上空飞舞，师雩比量了一下，&ldo;有点小‐‐应该是不想说，你们派去的侦探说不定是个女的。&rdo;

&ldo;你到底都干嘛了?&rdo;胡悦为他递上三号构件，&ldo;试试看这个。&rdo;

&ldo;就这么说好了，晚上十点多，澡堂最后一班客人都快走光了，你打开你的寄存柜，发现里面财物倒是都有，但就是牛仔裤消失了的话……你会怎么办?&rdo;师主任说，他忽然又忍不住闷笑起来，还好，手里没拿刀，&ldo;我们医科大有个传说，午夜面盆裸男‐‐就是从这出来的。&rdo;

张浩确实没提到这件事，胡悦目瞪口呆，她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师雩，但他的开心也依然是一闪即逝，终究，师霁的严谨与孤僻，在多年的扮演后，似乎已刻入了他的骨髓里。

&ldo;三号构件正好，现在开始缝合，你先吸血。&rdo;

他愉悦开朗的笑声像是有什么魔力，胡悦心里乱糟糟的，慢了一秒才拿起引流器，按下开关，一边吸血一边在&lso;嗤嗤&rso;声中说，&ldo;我们还找了一些别人。&rdo;

&ldo;比如说?&rdo;

&ldo;比如说‐‐张迢，你还记得吗?&rdo;

师雩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脸被遮住了大半，但胡悦可以感觉到他的诧异是真诚的，&ldo;他又是谁?&rdo;

她心中一动，&ldo;你猜?&rdo;

师雩皱了一下眉‐‐这一瞬间流露出的不悦很有师霁的感觉，&ldo;不会是刘宇那个案子的又一个嫌疑人什么的吧。&rdo;

看来是真不知道，胡悦告诉他，&ldo;他应该算是你的远房表舅‐‐亲戚是这么算的吗?他是师舫妻子张程程，也就是你大伯母的堂弟……真不认识?&rdo;

&ldo;……至少在我记忆里，他没登门拜访过，应该电话联系也不多。&rdo;师雩问，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口气紧迫起来，&ldo;他是?&rdo;

&ldo;他是f市人，在你伯母的老家生活，专做去美国的蛇头生意。&rdo;胡悦告诉他，手里的活暂停下来，静静地观察着师雩的反应。

师雩的瞳孔缩小了，应该也咬紧了牙关，额头有青筋浮现，但这一切都很快很隐蔽，迅速被抚平在了冷漠的面具下，他说了声，&ldo;哦，现在还活着吗?&rdo;

&ldo;几年前去世了。&rdo;

&ldo;……嗯。&rdo;

师雩的语气好像事不关己，他伸出镊子去夹构件，胡悦做了个虚按的动作。

&ldo;手。&rdo;她用下巴点了一下，两人的眼神一同下落：师雩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镊子也跟着轻颤，这样的状态是不适合做手术的。

他们的眼神又撞到了一起‐‐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就像是他们遭遇绑架事件，被迫为社会老整容的那时起一样，他们好像天生就能读懂对方的潜台词。

当年的事，师雩一句话都不说，因为他知道胡悦不会信。

胡悦也的确不信，所以她选择自己查，老舍友的回忆是无法作假的，钢铁厂的命案是突发事件，那以后师雩疏远了两兄弟的所有熟人，想要引导都无从引导起，老舍友的回忆，一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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