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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第1页）

这句话也是借口，真正生气的原因，这大概只占了一半。可，她气势起来了，师霁的脾气反而变好，换做以前，敢这样作威作福，她早被赶下车，可这一次他不但没这么做，反而居然开口解释，而且语气很委曲求全，&ldo;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晚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rdo;

这个你们用得好，不经意就把骆总囊括进去，胡悦在生气之余心仍一跳：看来，诊所里的事，看似被骆总把持，但还真没什么能瞒得过师霁。

&ldo;当然，我们也不仅仅是老同学……她以前是师雩的女朋友。&rdo;师霁说，外头阳光逐渐烈起来，他戴上了墨镜，&ldo;师雩的失踪，对她打击很大，晚晴始终不能接受师雩是杀人凶手的说法，她总抱着师雩能回来的希望，最终，她选择了现在这个丈夫……我想，师雩对此，是有责任的。&rdo;

这当然也就意味着，作为师雩仅剩的亲属，师霁对她也有一定的愧疚心理，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乍见宋晚晴时特别的表现，她毕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和师雩还有关系的人了。胡悦轻声说，&ldo;但那也不能……&rdo;

&ldo;那你想怎样?&rdo;师霁说，他的声音又冷淡下来，充满了看破世情的讥诮，&ldo;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所有事都存在理想的结局，但并非是每个人都有那么选择的能力，人总是要学会接受事实，学会将就。你应该记得《盖茨比》里的那句话。&rdo;

胡悦怔了怔‐‐她没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师霁看看她，叹了口气，把那句话说出来，&ldo;当你要批评别人的时候，你切要记着，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具备你拥有的条件。这说的其实是财富，但其实用在人性上也并无不可，当你在为那个孩子设想将来的时候，不能忘记，她并未拥有太好的条件，如果你不能为她的人生负责，那就只能在她拥有的这些仅剩的条件里，为她找一条最好的出路‐‐晚晴的这个女儿，虽然家财万贯，但其实，她拥有的条件很贫瘠。&rdo;

如果说，胡悦有哪一刻是被自己说服了，放弃怀疑师霁和宋太太关系的时候，那么也就是现在了‐‐提到&lso;晚晴&rso;这两个字的时候，师霁语气中自然的冷漠，与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让人感觉他是看透了宋晚晴的性格，并对此有自己的评价，这评价究竟如何，从他的结论，大概已可窥见端倪。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宋太太有少许特别的待遇，只因为她毕竟是和师雩还有关系的几个人之一，师霁也许还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些弟弟存在过的痕迹，也因为他早已看透了这个道理：人生在世，没有任何事、任何人会是完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而比起他对自我外貌要求的一丝不苟，师霁在人性上，意外地懂得将就。

而她还能说什么呢?师霁已经将道理全都说透了：如果不能对那孩子的人生完全接手负责，她又有什么权力指责在现有条件下，尽力想要帮助她的师霁?&ldo;……好吧，&rdo;这句话有些不情愿，还是有些残留的脾气在里面，但也算是接受了现实，&ldo;我想，持续整容的痛苦，总好过被彻底放弃的虚无。&rdo;

至少，这能证明她还有人关注，还有人对她存在着期望，胡悦和师霁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去，但他们至少在很小的时候，依然是在爱里长大的，胡悦终究也还有一个亲人至死都还很爱她‐‐或者，是在她的想象中很爱她。

&ldo;至少，这总好过多几个代孕生的弟弟。&rdo;师霁说，&ldo;现在的小孩比你想得要更早成熟，她会感谢我们的。&rdo;

&ldo;确实这样，&rdo;胡悦认同，&ldo;现在的小孩都早熟‐‐我想，她也会比同龄人还要更早熟一点。&rdo;

应该是会感谢医生的，但她的童年是否快乐，这段经历会不会给她留下阴影，这些事都经不起细想，毕竟，在如此贫瘠的条件下，谁都无法要求更多。胡悦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些事，渐渐都会习惯，只是她还没学会不放太多感情。

&ldo;可能就像是朱小姐她们说的吧。&rdo;她忽然想起那句话，自嘲地一笑，&ldo;等你没感情的时候，就开始有钱了。&rdo;

&ldo;这话是谁说的?&rdo;师霁敏感地问，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ldo;很带感，我喜欢。&rdo;

胡悦翻个白眼，从鼻子里哼笑出声，典型的师霁。

路途本就不远，再堵也就是十几二十分钟的路，他们驶入地下车库，师霁停好车，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解开安全带，转身审视她，&ldo;不生气了吧?&rdo;

他已摘下墨镜，有一点调侃，双眼在阴暗的环境中熠熠生辉，被这样一张脸注视，万千少女怕都会因此尖叫，但胡悦的段数要较她们更高，她眨眨眼，&ldo;我生气过吗?&rdo;

师霁看了她一会，嗤地一声笑起来，他向她倾过身，越靠越近‐‐然后越过她打开车门，&ldo;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生气。&rdo;

他的呼吸还吹在她脸侧，撩起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她的脊背依然像是通着电一样又酥又麻，胡悦的心跳得很快啊，但她从来是不服输的‐‐也许，也受了宋太太的一点刺激吧。

&ldo;哦?&rdo;

她说，&ldo;那我也很好奇啊。&rdo;

她一样向师霁伸出手‐‐但没有开车门，而是拉过安全带，重新把他绑好。&ldo;你为什么哄我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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