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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其他人原本还颇犹豫，但被她啧啧有声的吃相撩拨得食指大动，终于顾不得礼义廉耻，人手一片，蹲在溪边大快朵赜。这瓜籽有够多，吃一口吐一把，麻烦透顶，也畅快透顶，盛夏的酷暑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大婶，你知道吗，华家的大少爷今冬以前就要成亲了。比嫣羽楼年长三岁的周瓶儿朝她眨眨眼，眼中有一抹暖昧之情，看起来好色。

那狗儿子今年才多大岁数？搞不好半夜尿床呢。娶什么老婆？嫣羽楼不屑地把一整口的籽喷射到一边的野狗身上去，吓得它连忙闪到草堆去。

别胡说，你见过十三岁的人尿床？&rdo;张大婶见过华家管事对付穷人的阴狠，一提起这户人家就提心吊胆，手脚跟着发抖。

&ldo;他若不是特别蠢呆，干么七早八早急着娶老婆？哦，我知道，他包准缺手断脚。要是我不才嫁给他。

放心。大家也看不上你。

&ldo;为什么？&rdo;论聪明、相貌，她可是一点也不输给别人哟。

因为你太小了。懂的事情不够多，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周瓶儿道。像这种娶妻大姊的，通常会找个比新郎大八、九岁以上的女孩予。你没听说过十七新娘九岁郎？

&ldo;那女子多可怜，捱到这位小新郎倌长大成人，她岂不人老珠黄了？&rdo;

没错，嫁到这种人家，图的不是爱情，而是荣华富贵。周瓶儿很没出息地摆出心焉向往的模样，看得嫣羽楼一阵反胃。

他们华家因三代皆一脉单传，所以才急着娶媳妇进门，一方面可以照顾华仲阳，一方面则能在适当的时候，即刻为华家添子添孙呀。&rdo;张大婶加以解释。

&ldo;什么是适当时候？&rdo;嫣羽楼问。

&ldo;呃……那就是……张大婶虎着脸白了她一眼。等你嫁了人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懂了。

&ldo;是吗？你们全都明白？嫣羽楼往众人横扫一眼，嫁人的没嫁人的，连同周瓶儿居然都点头如捣蒜。既然大家都知道，可见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你就直截了当说了吧。

&ldo;唷，这种事情只能意会，怎能言传嘛，你真是，也不害臊。六十多岁的人了，竟面红耳赤，做忸怩状。嫣羽楼疑惑丛生地瞪着她，手边正干掉最后一口甜瓜，转头把籽用力吐到一旁

啊！草丛里突然冒出一高一矮两个男孩，高的那一个浑身湿答答。衣衫不整地露出一条壮挺的胳膊，发须蓬乱，上头还黏附着许多草屑，两道微微蹙起的眉宇却不搭调地带着过人的气派和倨傲，若不仔细瞧，恐难看出他那身绉巴巴的衣饰有多么华丽。尤其系在腰际间的圆形翠玉，更是价值连城。他的年纪应该和嫣羽楼相若，但脸上竟摆出一副过早成熟的嚣张样；矮的那个着粗衣布服的看似小厮，可下巴抬得比嫣羽楼的额头还要高。

混帐东西，竟敢把瓜籽吐在我脸上！说着，高个子男孩身子一跃跳出草丛，趾高气昂地欺到嫣羽楼面前，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戳向她的胸口。

怎么样？谁教你没事要躲在草堆里！&rdo;一把扫掉他的脏手。比凶悍？她可是有名的美美恶少女，谁怕谁呀！

小楼，算了，我们快走吧。张大婶紧张兮兮地拉着她，急着离开。

是啊，小楼，别惹事，这人——周瓶儿跟其他人居然也怕得讲话都起颤音。

想走？没那么容易的事。你们偷摘别人的甜瓜，看我到官府告你们！

&ldo;别，千万不要，我老婆子求求你，或者，我们赔就是了。张大婶只差没哭出来而已。

怕什么！把他的嘴巴打烂，眼珠子挖出来，看他还能去告谁！嫣羽楼拚命地抬头挺胸也仍是矮人家一小截，竟仍敢撂下狠话，口出狂言。

&ldo;你说什么？那男孩声色俱厉，两手握拳地逼视她。&ldo;你知道我是谁？&rdo;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鸟。膝盖一顶，正中他的要害——下胯。这招叫先下手为强。

你……你……不要命了。高个子男孩痛得脸色发青，眉头全攒成一团。

&ldo;少爷，你还好吧？&rdo;那小厮赶紧将他扶起。恶狠狠地瞟向嫣羽楼。你这坏女人，偷摘我华府的甜瓜，还打伤我家少爷，我……回去告诉我家夫人，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说什么，我怎地有听没有懂！每到重要时刻，她的脑筋就会自动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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