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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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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讲到这里的时候，有点难过，不过停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继续讲道：“我们当时就猜想，那人应该是又想去抓水塘猫，最后被拖到水里给活活淹死了吧，不管怎么讲，上次那只水塘猫，卖给我们二两银子，也是宗道、宗德家有钱，不在乎，又想尝尝新鲜，所以眼睛眨也没眨，眼睛一瞪就卖了。”

这次讲到以往事情，还有他那些老兄弟的时候，村长脸上并没有再表现出难过的表情，胡锡桢也是替这位有情有义的大叔，打心眼往外的高兴，他知道，人呐，有时候越是重感情，越是难以忘掉感情，而这就是最痛苦的地方，越难忘，就越记起，如果想记起的事情是高兴的事情，那多一点也没关系，可太多难过的事情，总在心里翻滚，那最后这人也迟早会被压垮。

胡锡桢也不想继续村长回忆过去的事情，毕竟人的年岁越大，就越容易感慨，现在是不难过，可过后，就不知道了，所以他连忙把话再兜回来，接口讲道：“大叔，这东西还能吃啊？”

村长一听胡锡桢跟他讲话，赶紧把头转过来，看着他讲道：“何止能吃啊，而且是好吃的不得了，不过这一只有点大了，整只烧起来，吃不完，就有点浪费了。”

胡锡桢就讲道：“那就烧个仨个人够吃的，然后剩下的腌一下，过冬的时候再吃就是了。”

村长一听胡锡桢这样讲，笑得眉飞色舞了起来，还没等他讲话，张大娘就讲道：“锡桢啊，你这话还真讲到你大叔心坎上了，还记得他跟你讲过的那次，他们打的狼回来的吧，那时候就是没吃完腌着吃的，他呀，就喜欢吃这些野味，不过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吃的时候，他就会买条狗回来，先烀一锅狗肉，吃不完的就腌起来，过冬的时候吃，不仅去湿气，还能增加身体热量，过冬的时候，也不怕冷，你们这爷儿俩倒是想到一起去了。”讲完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村长也跟着笑了。

胡锡桢讲道：“那这东西要怎么杀呀？大叔您教教我，我来动手吧。”

村长就讲道：“这也简单，等我回家拿刀去，不过杀的时候，你就拜去塘里洗了，免得下面还有它的子孙什么的，到时候闻到血会记住你，这种事情，防一下也是好的，就怕这种东西记仇啊，你是不知道，我刚才跟你讲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被这水猴子给淹死了，还有蛇也很记仇的，打蛇不死，终要咬人的，不过你应该不怕，你比那人应该强很多，哈哈，我这样讲你也拜见气，年轻人啊，以后的路还长，总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好嘛。”讲完村长就回家拿刀去了，胡锡桢也手提着那只水猴子跟在了村长后面，张大娘当然也跟着回家了。

等到了村长家之后，胡锡桢就把这东西拎到了院子里，等着村长把刀找出来，不大一会儿，村长就拿来了一把很长的刀，尖尖的，细细长长的，递给了胡锡桢讲道，下手准一点吧，拜让它受太多痛苦。

胡锡桢答应了一声，就把刀接了过来，然后身体往下一蹲，把这水猴子往地下一放，用一只脚踩住它的两只后蹄子，左手把它的前脖子亮了出来，右手迅速的一刀，从喉管这里就扎了下去，然后轻轻的往外一带，一道血箭随着刀的抽出，喷洒了出来，这血是不要的，不过也没浪费，而是找了个小盆接着，等会儿煮熟了喂村长家的大黄，这家伙在旁边瞪着眼睛，正看胡锡桢动手呢。

胡锡桢每次来到后院的时候，大黄总是要过来在他身边绕上那么几圈，显得特别亲近，而胡锡桢也习惯了这家伙的那种腻歪，每次都把它抱在怀里，揉一会儿才放开，所以这一人一狗，没几天，感情就处的很深了，有时候张大娘去找胡锡桢回家吃饭，或是送饭的时候，这家伙还跟在后面，过去看看胡锡桢。

所以今天有这个好东西，自然胡锡桢不想浪费的。

血放干净了之后，胡锡桢就问村长，剩下的怎么办，剥皮，他还真不太会，村长又教他从哪儿下刀，从哪儿剥皮，等一张完整的皮剥下来之后，村长赶紧上去接过来，讲道：“这个皮留着，给你大娘到时候做个围脖子，倒是挺好。”

胡锡桢当然高兴的递了过去，这东西怎么处理，他就不知道了，等皮剥好之后，他又把肚子划开，内脏取了出来，再把身体上的血水洗了个干净之后，再用一个盆装好，内脏就不要了，打啷起来有点麻烦，就找了个树根，把土挖开之后，埋了下去。

就这么一只大水猴子，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不但之前多出来的两桶水用光了，还又用了不少水缸里的水，所以胡锡桢又挑起水桶，去井上挑水去了。

村长看着胡锡桢的背影不住的点头，心想这孩子真是一个好孩子啊，这么能干，还懂事，而且不会惹麻烦，真是难得的好孩子，就想，胡锡桢前两天才从大胡集来我们村，按理讲应该还没找老婆，这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虽讲现在还一无所有的，不过凭他这么能干，要支起一个家来，应该也不难，再讲了，自个儿家的地包给他，那也能让他一年到头有个稳定的收入了，这要是有个好人家，还真能给他找一个，于是他的心思就活动开了，在他的大脑里把方圆百里只能有女孩子的人家，好好过了一遍筛子，可愣是没有合适的，于是他又把他的想法跟张大娘讲了一遍，张大娘就讲道，这事你一个大男人的操什么心啊，等我去问问村里的媒婆试试，这锡桢可是个不错的孩子，要是女孩子人品不好，家世不好的，我还不愿意呢。张大娘这么一讲，也正好触碰到村长的心坎里去了，他们这是真的拿胡锡桢当成自个儿的儿子来对待了，因为自个儿的儿子是管不上了，可孩子又到了那个年龄了，这要是不操上这么一回心，就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舒服，这不就心思活动开了。

来来回回的三趟之后，水缸里的水也满了，桶里的水也满了，于是跟两位老人家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自个儿那屋子里去拿工具，下田去了，这一天就跟平常一样，胡锡桢在田里忙活了一天，张大娘中午给他送的饭，中午胡锡桢也没回去休息，一直干到晚上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去，路过康塘的时候，依旧顺便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回去了。

中午村长跟张大娘没烧水猴子肉，只是切了几斤下来准备晚上烧，剩下的都腌了起来，那时候没冰箱，就算有，这种新鲜的肉，也不要放太久，否则还是会变味的。

等胡锡桢到家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传出了大门口，他知道这是水猴子肉的香味，只是不知道村长是怎么烧的，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晚上能尝到它的肉香味了，他先回自个儿那屋把东西归置好之后，就过来村长家了，他也不想张大娘再叫他了，免得麻烦，而且那样也很见外，反而这样熟络一点，彼此都高兴，喊来喊去的，显得做作了。

到了厨房，正看到村长在厨房里下厨，张大娘在锅灶下烧火，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之前都是村长才锅灶地下烧火，张大娘烧菜的，可见这水猴子的肉，张大娘没烧过，还有就是，恐怕心里也有点怵头，所以还是村长亲自下厨了，不过村长倒是不介意，他是很大男子主义，但他也是一个很疼老婆的大男主义者。

看到这样的情景，胡锡桢也是打心眼里替这对老夫妻高兴，他想起了自个儿的爹娘，也是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他们除了对自个儿和两个弟弟妹妹凶过之外，两个人也是基本没红过脸，这也许也是那时候的人才能做到的事了吧，相反现在人的物质条件好了之后，反而感情越来越不牢固了。

看到胡锡桢进来之后，村长就讲道：“锡桢啊，你先去坐会儿，这肉马上就好了，我特意放到最后一个烧，这肉要趁热吃才好吃，你去等会儿，拜急。”讲完继续拿锅铲子翻锅里的肉。

胡锡桢哪里做的住，就对锅灶下的张大娘讲道：“大娘，您出来歇会儿把，我来烧火，要不然我闲不住。”

张大娘也知道胡锡桢的脾气，讲道：“好好好，你呀，除了吃饭，就是干活儿，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晓得睡觉，真不知道你这一身力气什么时候能用得完。”讲完她就站了起来，顺便把身上的柴火屑拍了拍，就把位置给胡锡桢腾了出来。

等张大娘离开了锅灶之后，就听村长讲道：“锡桢啊，不要大火，小火就行了，马上就好了，活太大，这肉的味道就过了。小火，一根一根的加柴火就行了。啊！”

胡锡桢答应了一声“哎！”就顺手往灶膛里扔了一根小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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