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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这个老人,确认面前站着的这个陌生女子是石佳之后,双手抱住佳佳的脖子就痛哭了起来,佳佳确认眼前这位老奶奶是自己的姥姥后,也不由得哭出了声来,两个人在门前相拥而泣良久……
我见她们还没有分开的意思,觉得门口这样不是很好,遂放下手中提的东西,将她们婆孙二人扶到了屋内,想着有什么话进去坐下再说。
刚从门口探进屋内半个身子时,突然一股扑鼻而来的味道迎面扑来,是那种老人自身卫生没处理好而散发出的独有的尿骚味,进入屋内后,才发现屋内更加不堪入目……
客厅内摆放着破旧发黄的沙发,沙发前是一个以前的老式玻璃面茶几,茶几的玻璃面上,是各种已经撒上去许久的汤汁和食物残渣污垢,客厅地上,到处散落着许久未清理的卫生纸和其他生活垃圾……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佳佳的外婆这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和外婆进门后佳佳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一幕,她扶外婆在沙发上坐好后,擦了擦挂在脸上还未消失的泪珠,大声问道:“外婆,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舅舅呢?家里怎么都不打扫打扫?”
外婆的听力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沟通起来比较吃力,佳佳把刚才那句话大声在外婆耳边重复了好几遍之后,外婆才听明白她的意思,听到佳佳这么问后,外婆也平复了一下刚才的情绪,坐在沙发上大口呼吸歇了好一会儿后,才坐在沙发上慢慢说起了这些年的故事……
“你外公走后,家里就剩我和小辉(佳佳舅舅)两个,小辉那时候才刚上班没多久,还谈着个对象,谈了两年准备结婚的时候,女方说是要买套房子才结婚,我们孤儿寡母的,上哪去再买套房子啊?你外公看病的钱,当时也全靠你妈妈,没有你妈妈,你外公看病花的那几十万,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去借……”
外婆歇了口气后,继续说着刚才的话:“你外公……当时因为治病,家里的一点积蓄几乎花费殆尽,后来全靠你爸爸妈妈帮忙才勉强保住了这个家,你外公走后没几年,小辉谈的对象就催着结婚,说是必须要买套房,不买房这桩婚事就算完了,小辉当时工作也没多久,再加上当时家里捉襟见肘的状况,我们从哪里凑钱去买房呢?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妈妈……”
外婆说到这里,眼中噙着的泪水终于再也挂不住了,又簌簌的掉了下来,佳佳听到外婆说起爸爸妈妈,情绪也变得有一些亢奋起来,催促着外婆继续说下去……
“当时你家在做生意,还比较大,家里条件也好,想来想去,能借钱的也只有你妈妈,万般无奈之下我就打电话给你妈妈,把小辉准备买房结婚的事说了出来,你妈妈当时也没有犹豫,要了个小辉的银行卡号后,隔了两天就直接分两次转过来三十多万,后来我才知道这笔钱是你爸爸为了不让你妈为难,从你家里支取的,有了这笔钱后,小辉买完房还剩不少,装修完又付了彩礼钱后,这婚事也算基本就成了,结婚时你爸爸妈妈也来了,当时因为你在上学,就没带你,婚后你舅舅和你舅妈隔三差五还来看看我,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你舅舅就来的少了,刚开始我没生病的时候,手里还有一点退休金,每次去看孙子都会包个红包,他们对我态度也还算好。前两年换了糖尿病后,手里的一点养老钱刚刚好够吃药,去看孙子时也没了以前的红包,去了几次后你舅妈态度明显变了很多,后来再去练门也不开了,至于我这里,他们生孩子前一个月还会来几次,有了孩子后一两个月来一次,自打我生病后,就再也没来过,你看这屋里一片狼藉……”
外婆抬起手指着屋内的一番景象,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也想收拾收拾,可是有心无力啊……”
讲完故事后,外婆刚才激动的心情才有所平复,此时她才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我,指着我问佳佳道:“这是?”
看外婆指着我问,佳佳挪了挪位置凑近外婆的耳朵后大喊道:“他叫秦奋,是我男朋友!”
“哦……是小秦哪,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
看着外婆准备起身给我们倒水,我立即示意佳佳拉住外婆,我去找水壶倒水,找了许久后才在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结满油污尘土的水壶……和许久未洗早已浸满污渍发黄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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