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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2页）

杀念纠结一番，倏而消弭。裴言昭将花满意提起来扔到茶棚后，唤出颤栗的衙差。午时正过，浓云蔽日，二人继续赶路。

边境屡遭一些游牧部族断断续续的袭扰，打劫粮草，破坏城防，攫取手工制品。边防的修葺永远是做不完的。

秋季烈日炎炎下，裴言昭负重一块大青石板，一步步的背上台阶。

热汗浸湿了他的脊背，扶住肩头石板的手青筋暴鼓。

有几个工程兵跟他打招呼。

&ldo;大哥，你放下休息一会吧，我们几个合力抬上去就行。&rdo;

他们俱是在边境服劳役多年的军户，在裴言昭为百户、千户、甚至都督时，都很照顾他们，现自当反哺。

裴言昭背挺如松，微微笑了下：&ldo;我不碍事，你们去休息吧。&rdo;

他们趁工头不在都多懒了，就他不知为什么一直卖力劳作，真当来赎罪似的。

众人不解，对他说：&ldo;那大哥我们先去旁边的林子里乘凉了，你过会来找我们，俺家婆娘酿的梅子酒清凉爽口，兄弟给你留一碗。&rdo;汉子说时微有嘚瑟炫耀之意，提起妻子满是自豪。

裴言昭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什么，良久才答声好。

半个时辰后。

裴言昭硬是捱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刻，才去跟先前那帮军户汇合。

他坐在温温的青石板上，喝着大碗的梅子酒，竟不似旁人发出阵阵爽快之感，倒觉得苦涩无比。

风掀起一阵沙尘，他举手遮目，待风沙卷过，一条朝思暮想的倩影梦一般的从天降临，出现在不远处的石板道上。

那幻象一步步朝他走来，他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但心中激起退不下的千层浪，死寂了多日的心，在这一刻狂跳不已。

众人也为走来那人惊呆了，在边境鲜少看过这样，衣着清丽，一看就不是他们军户的亲戚，宛若天女落尘的女子。

随着那名女子走到了裴大哥面前，周围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他们之间某种道不清的纠葛，都识趣的退开去上工，地盘留给他们。

&ldo;你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去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声不响的？你知道你在狱中时，我等得都快肝肠寸断了吗？你走了，都不用向我交待一声？&rdo;姜珩压抑着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质问他。

裴言昭抽了抽嘴角，半晌，踅过了身，也用平淡的口吻道：&ldo;你来这干什么，回去吧。你要是，&rdo;他顿了顿，不忍开口，话咽了回去，&ldo;没什么，回去吧。&rdo;

过后，姜珩没有再说话。只是裴言昭去哪，她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像条小尾巴。

有她在身边，裴言昭百感交杂，再度有了欢喜和疼痛的复杂感官，风沙刮在脸上有刺痛感，太阳晒得面庞融融。还夹杂一丝被她看见狼狈的窘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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