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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脑袋的位置（第2页）

“会有办法的。我给你买了一种特种险，就是为了你今天的这种情况准备的。我现在去报险，让他们赔钱，然后用这笔钱去给你做手术，把你的头换回来。”李首辅慢慢组织着语言，担心刺激到儿子。

“换回来？恐怕再高明的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怪病吧？”李卫说。

突然间，他一阵阵绝望。变成这副鬼样子，他已经成了怪胎，难以独立生活了，即将成为一个残废。

“儿子，别伤心，不管咋样，爸爸都一直在身边照顾你！”李首辅何等人精，立刻察觉到儿子伤心之处。

“爸，你想多了。虽然现在样子不好看，但是对我的工作没多大影响，反而因此而备受重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眼睛都换了个位置，肯定也会有相应的好处。”李卫也在单位里磨练了很久，很快地调节自己的情绪。

“别说丧气话！”李首辅低沉着嗓子说。

“这不是丧气，而是……”李卫也压低嗓子，把自己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提拔都说给老爸听。

李首辅很唏嘘，说：“反正你高兴就好。”

“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眼睛换了个地方，以后正好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李卫强行让自己保持乐观。

除了外观上很别扭，李卫没有感觉到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当天就出院了。只不过在出院之前，他花了一番功夫打扮自己。因为脑袋和屁股换了个位置，所以屁股现在位于脖子之上。拿腚眼看人，似乎不太文雅，于是他买了个巨大的头盔罩在脖子上面。

为了方便地看路，也为了方便呼吸，他不再穿内裤，外裤也选择特别薄、特别透气的那种，最好是薄得像一层纱。这种裤子很难买，好在科室的一个护士对时装很有研究，知道很多女生为了性感，追求“透”和“露”的衣服和裤子。

“露”的裤子不太方便李卫用。如果屁股的位置突然出现一张人脸，肯定要把人吓一跳。所以“透”的裤子最适合他。

外观和雅致的问题解决了，李卫还有一个问题亟需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走路。

他现在前进的方向和他眼睛看到的方向是反的。他眼睛看着前方，正常行走的话，等于是往后边走。如果倒退着走，他的行走方向才跟他视线的方向一致。

但是倒退着走的话，路人们肯定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强迫自己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不愿意无端承受别人的恶意。

……

出院的第二天，他回到单位上班了。

因为他特殊的体型，他能不坐着，只能站着，并且得背对着电脑桌站着，这样眼睛才能看到电脑，然后键盘得放在肚子面对的那个方向。也就说，他的手工作的方向和他的眼睛工作的方向是反的。当他的眼睛看着电脑的时候，就看不到键盘，看着键盘的时候就看不到电脑。

好在使用电脑这么多，他早已经练就了盲打的技术，不需要看着键盘。

他这种特立独行的工作姿态，想不引起同事的注意都难。

同事们都知道了李卫的脑袋和屁股换了个位置，对于这个事件的本身，他们不感到好奇。他们感到兴趣的是他特殊的身材。

单位里的女同事都喜欢跟他合影拍照。

他自信心倍增，再约江亭夕出来见面，但是江亭夕总是拒绝。

没多久，单位里的男同事也以能跟他合影为荣。

紧接着，他们的家属都喜欢来跟他合影。

李卫很享受这种状态，因为他仿佛成了太阳，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他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

不过，当他在三更半夜梦醒的时候，心思就变得格外伤感。他知道，那些女生不是真的觉得他有趣，而是以一种猎奇的心态来看待他。就好像马戏团里那些畸形人一样，比如没有手没有脚的人，比如长着两个头的人……

在敏感的时候，也是他伤心的时候。但是天一亮，这些敏感这些伤心就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可以迅速赶走，生活中的诸多不便却难以杜绝。

就好比是吃饭。他想吃东西，必须要脱了裤子才能吃。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可能脱裤子的，只能到私密的地方进行。在单位里，私密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独立的办公室，一个是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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