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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赌徒那边传来一阵大笑,在屋里回荡。有人输钱了。
走或者留,洛欧说道,一起或者分开,都没有关系。你们三个都是taveren。就连我这个没有那种天分的巨灵都看得出来,只要看看你们身边发生的事情就知道了。茉蕾也是这样说的。马特摊摊双手。别再说了,洛欧。我不想再听啦。洛欧摇摇头。不论你听不听,这是事实。时间之轮使用人类的生命作为丝线,编织每个时代的时轮之模。而你们三个是taveren,编织的核心。够了,洛欧。一段时间之内,不论你们做什么,时间之轮都会围绕着你们三个编出时轮之模。而你们所做的事情,更有可能是时间之轮为你做出的选择。taveren带动着历史,仅仅是存在就已经可以改变时轮之模,可是,在时间之轮控制下的taveren可以选择的命运却比其他人更少。不论你们去哪里,不论你们做什么,除非时间之轮做出其他选择,不然你们将够了!马特大喊。丢骰子的男人们都回过头来看,而他凶狠地瞪着他们直到他们把目光转回自己的游戏中。
我很抱歉,马特,洛欧低声道歉,我知道我说得太多,可是我不是故意我不会留在这里,马特对着屋椽宣布,跟一个多嘴多舌的巨灵和一个头脑发胀得连帽子都戴不下的蠢人在一起。你来吗,珀林?珀林叹了口气,瞥了瞥岚,然后点头。
岚看着他们离开,如鲠在喉。我必须一个人走。光明助我,我必须。
洛欧也在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担忧地耷拉着眉毛。岚,我真的不是故意岚强迫自己的语气粗鲁起来。你还在等什么?跟他们一起走啊!我不明白你为啥还在这里。如果你不知道离开的路,对我就没有用处。走吧!去寻找你的树林,和你那些珍贵的博树林。也许它们还没有被砍光,如果砍光了那也很好。洛欧的双眼,睁大得像两只茶杯,起初既惊讶又难过,但慢慢地,它们变得僵紧,几乎像是愤怒。但岚猜不是。虽然有些古老传说提过,巨灵很凶猛,尽管它们没有仔细描述如何凶猛,可是岚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像洛欧这么温柔的人。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岚“艾索尔。洛欧僵硬地说道。他硬绷绷地鞠了一躬,大步朝着马特和珀林而去。
岚丧气地靠倒在谷物堆上。好吧,他头脑里的一个声音奚落道,你做了,不是么。我必须,他告诉它。仅仅是靠近我都会很危险。见鬼啊,我将会发疯,而且不!不,我不会的!我不会再用唯一之力了,那样我就不会发疯,而且可是,我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你不明白吗?可是,那个声音只是在嘲笑他。
他发现,那群赌徒正在看他。他们仍然靠墙跪着,但全都转过头来盯着他看。石纳尓人,不论是那个阶层,几乎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就算对方是血仇,而巨灵从来就不是石纳尓的敌人。他们的目光里都是震惊,他们的表情中都是空白,可是,他们的眼睛说,他做了错事。他心中的一部分知道他们是对的,这使他们默默的指责更加严厉。他们只是看着他,但是,他跌跌撞撞地逃离房间就像被他们驱逐一般。
他木然地继续沿着储藏室向前走,寻找一个可以藏匿自己直到城门开通为止的地方。然后,他也许就可以藏在某辆运粮车的底下,也许他们不会搜寻出城的运货车。也许他们不会搜查储藏室,甚至搜查整座堡垒来找他。顽固地,他拒绝思考这个可能性,顽固地,他把精神集中在寻找一个安全地方上。可是,每一个他找到的地方一堆谷物袋中间的空洞,一些酒桶后面靠着墙留下的狭窄空隙,一个被空柳条箱和阴影占去半个屋子的废弃储藏室他总是想象搜查者会在那里发现他。他总是想象那个看不见的监视者,不论那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在那里发现他。于是,他不停地找啊找,又渴又脏,头发里还挂上了蛛网。
然后,他走进了一个点着火把的阴暗走廊,发现伊雯正沿着走廊蹑手蹑脚地前进,时而停下来偷看她经过的储藏室。她的及腰黑发用一根红丝带扎起来,穿着一件鹅灰色衬红色的石纳尓裙子。看到她,悲伤和失落便涌上岚的心头,比他赶走马特、珀林和洛欧时更难受。从小到大,他都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娶伊雯回家,他们两人都这样想。可是如今当他忽然出现在她跟前时,她吓了一跳,大声喘着气,但她说的却是:原来你在这里。马特和珀林把你做的事告诉我了。还有洛欧。我明白你的目的,岚,但这样做太傻了。她双手交叉搁在胸前,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严肃地看着他。他总是不明白她是怎样弄出这种低头看他的错觉来的只要她愿意她总能办到尽管她的高度只到他的胸前,还比他小两岁。
很好。他说道。她的发型忽然令他生气了。离开双河之前,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成年女子不编辫子的。在那里,每一个女孩都热切地期盼着村里的女事会宣布自己到达可以编辫子的年龄。伊雯当然也曾经那样盼望过。而在这里,她却披头散发只扎了一根丝带。我想回家而不能回家,她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忘记艾蒙村。你也走吧,别来烦我。你反正也不想再跟一个牧羊人做伴了的。现在这里有大把艾塞达依,够你围着转的了。还有,别告诉她们中的任何人说见过我。她们在找我,我不需要你去帮她们的忙。她的脸颊涌上明亮的红色。难道你以为我会他转身就走,而她大喊一声扑了上来,双臂抱住了他的脚。两个人一起翻倒在石地板上,他的鞍囊和包袱都飞到了一边。他落地时呻吟了一声,因为剑柄戳到了他的肋骨,而当她爬起来就像把他当成椅子一般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时又哼了一声。我的母亲,她坚决地说道,总是告诉我,学习对付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学习驾驭一头骡子。她说,男人和骡子的脑袋多数时候是一样的。有时候,骡子还更聪明些。他抬起头回头看她。下来,伊雯。下来!伊雯,如果你不下来他威胁地压低了声音我就要对付你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他还装出了凶狠的目光。
伊雯喷了喷鼻子。就算你有那个本事,你也不会的。你不会伤害任何人。况且,你也没那个本事。我知道你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唯一之力,它只是偶然发生,而你也无法控制它。所以,你别想着对付我或者任何人。另一方面,我,一直在跟茉蕾学习,所以,如果你不肯讲理,岚“艾索尔,我可能会把你的裤子点着。我可以办到哦。你尽管继续这样,试试看我行不行。突然,只是一会儿,最靠近他们的火把忽然哄地旺盛起来。她尖叫了一声瞪着那火把,吓住了。
他立刻扭过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从自己背上拉了下来,把她放在墙边坐下。当他自己也坐起来后,她坐在他的对面使劲搓手臂。你真的会,是吗?他生气地说道,你在玩弄你根本不了解的东西。你很可能会把我们两个都烧成焦炭!男人!每次你们讲理讲不过的时候,就要么逃走,要么诉诸暴力。慢着!是谁扳倒了谁啊?是谁坐在谁身上?而且你还威胁试图威胁!要他摊摊双手,不,你不是。你一直都是这样对我的。每一次你发现我们的争论不按照你的意思走,我们就会突然完全转了话题。这次不能这样了。我没在跟你争论,她平静地说道,也没有转变话题。躲起来不是逃走是什么?还有,躲藏之后,你就会真正地开始逃跑。还有,伤害马特、珀林和洛欧又是什么行为?还有我呢?我知道为什么。你害怕如果你让他们留在身边会带给他们更严重的伤害。只要你不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会伤害到任何人。所有这些四处躲藏和打击,根本就毫无理由。为什么艾梅林玉座,或者除了茉蕾以外的任何艾塞达依会知道你的存在?他瞪着她愣了好一会儿。她跟茉蕾以及奈妮一起越久,就越学会了她们两人的态度,至少在她愿意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她们艾塞达依和贤者其实很多时候是很相象的,一副知道一切高高在上的样子。这种态度出现在伊雯身上令他不安。终于,他把兰恩说的话告诉了她。你说,他还能是什么意思?她搓着手臂的手凝固了,专注地皱着眉头。茉蕾知道你的事,但她什么都没有做过,现在又为什么要采取行动呢?可是,如果兰恩她皱着眉迎上他的双眼,如果他们真的要找,储藏室是他们第一个会找的地方。在我们查出他们是否真的在搜寻你之前,得先把你藏在一个他们永远想不到的地方。我知道这个地方。地牢。他忙乱地爬了起来。地牢!不是要你到牢房去,傻瓜。我有时候会在傍晚到那里去看帕丹“菲恩。奈妮也是。就算我今天去得早了些,也没有人会怀疑的。事实上,人人都去看艾梅林了,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咱们。可是,茉蕾她从来不会到地牢去审问菲恩先生。她是派人把他带到自己跟前的。而且,最近几个星期她都没有见过他了。相信我,在那里你会安全的。可是,他仍然犹豫。帕丹“菲恩。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去看小贩?他是一个暗黑之友,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而且还是一个很坏的暗黑之友。见鬼,伊雯,他把半兽人带到了艾蒙村啊!暗黑魔神的猎狗,他是这样说自己的,从春诞前夜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的足迹追到这来。呃,他现在被关在铁笼子里,没有威胁了,岚。这一次轮到她犹豫了,看着他的目光几乎是在恳求,岚,从我出生开始,他就每年春天都驾着马车到双河来。他认识我认识的所有人,所有地方。真奇怪,他被关得越久,似乎就越容易接近。就像是他正在摆脱暗黑魔神的控制似的。他恢复了笑容,还会讲艾蒙村人的有趣故事,有时候还提到一些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有时候,他几乎就跟以前的他一样。我只是想跟人聊聊家乡的事而已。是从我开始躲避你之后开始的吗,他心想,从珀林开始躲避所有人,马特开始沉迷赌博作乐之后。我本来不该只顾着自己的,他喃喃说道,然后叹了口气,好吧,如果茉蕾认为这样对你安全,我猜,对我也安全吧。可是,你不需要搅进来的。伊雯站起来,专心拍打裙子,避开他的眼睛。
茉蕾说过,这样安全的吧?伊雯?茉蕾塞达依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够去看望菲恩先生。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瞪着她,然后爆发,你从来没有问过她。她根本不知道。伊雯,这太蠢了。帕丹“菲恩是个暗黑之友,而且,还是个最坏的暗黑之友啊。他被关在笼子里了,伊雯僵硬地回答,我不需要每做一件事都先问过茉蕾的准许。你现在才担心是否要照着艾塞达依吩咐去做事不是太迟了么,是不是?好了,你来不来?不用你,我自己也能找到地牢。他们正在找我,或者将要找我,如果发现你跟我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没有我,她冷冷地说道,你很可能会绊到自己的脚,然后摔倒在艾梅林玉座的膝盖上,接着,在企图脱身的说辞中招认一切。见鬼,你回家以后真该去参加女事会。如果所有男人都像你认为的这么笨手笨脚,这么无助,我们将永远不能你是不是打算站在这里不停说话直到他们真的找到你?捡起你的行李,岚,跟我来。她不等他回答,一转身就开始沿着走廊走去。岚低声嘀咕着,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他们走的路都在堡垒后面,很少遇到人,而且多数是仆人,可是岚总觉得他们特别注意自己。不是对一个背着行李打算远行的男人的注意,而是,对他,岚“艾索尔的特别注意。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他希望它是但尽管如此,当他们两人走进堡垒后面深处的一条过道时,走向一扇装有小铁窗、跟堡垒外墙所有门一样包裹着厚铁皮的高门时,他一点也没觉得放下心来。铁窗下面,悬着一个铃锤。
穿过铁窗,岚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墙壁,还有两个没有戴头盔的梳顶髻士兵坐在一张桌旁,桌上有一盏灯。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用一根长磨刀石缓缓打磨一把匕首。伊雯用铃锤敲门,发出铁铁相碰的脆响,对那人的动作没有一点影响。另一个男人的脸扁平阴沉,看着门的样子就像在考虑什么,然后才起身走过来。他身材矮壮,眼睛差点够不着铁窗的交叉栅栏。
你们想干什么?噢,又是你,女孩。来看你的暗黑之友?那个是谁?他没有一点想要开门的意思。
他是我的朋友,常古。他也想见菲恩先生。男人打量着岚,上唇抖动着向后露出牙齿。岚心想,这该不会是一个微笑吧?好吧,常古终于说道,好吧。你真高,不是吗?高,而且穿着的衣服对你们这种人来说够夸张的。是不是在东方边界被人逮住驯化了?他砰地拉开门闩,拉开门,好吧,要进来就进来吧。他用嘲笑的语气说道,小心别撞到脑袋,我的大人。这扇门就连洛欧也可以挺直腰走进来,岚根本就没有撞头的危险。他跟着伊雯走进去,皱着眉头,猜想这个常古是否会制造某种麻烦。他是岚遇到的头一个粗鲁的石纳尓人,就连梅西玛也只不过是冷淡而已,并不是真的粗鲁。可这个家伙,使劲把门甩上,又猛地把沉重的门闩闩上,然后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一盏灯。另一个男人一直没有停止磨刀,甚至没有抬头看。整个房间除了桌子、长凳和架子以外,空荡荡,地上铺着稻草,另一端有一扇通往深处的门。
在那里面跟你们的暗黑之友朋友一起时,常古说道,你们会想要点灯光的,对吧。他大笑起来,声音沙哑毫无幽默,然后点着了灯,他在等你。他把灯丢给伊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扇内门,等着你。就在里面,在黑暗中。岚看着眼前的黑暗,不安地停了停,身后的常古咧嘴笑着,可是伊雯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拉了进去。门砰地关上,几乎夹到他的脚后跟,插销也插上了。这里只有灯发出的光亮,包围他们的黑暗中一个小小的光池。
你肯定他会放我们出去的吧?他问道。他想起来,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往他的宝剑或者弓上看过,也没有问他的包袱里面有什么。他们不是好守卫。我们完全可能是来解救菲恩的啊。他们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她回答,但是听起来似乎有什么困扰,又补充道,每一次我来,都觉得他们变得更糟糕了。所有守卫都是。态度越来越恶劣,越来越阴沉。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常古还跟我讲笑话呢,尼岛甚至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不过,我猜在这样一个地方工作,没有人能心情轻松吧。也许只是我而已,这个地方对我的心情也没有任何好处。虽然她这样说,她仍然很自信地拉着他走进黑暗。他把空出来的手一直握在剑上。
苍白的灯光照出一个宽阔的走廊,两边是石砌牢房前面的平整铁栅栏。他们经过的牢房里,只有两间关着犯人。灯光照到他们时,那些犯人从他们窄小的帆布床上坐了起来,用手遮挡眼睛,从指缝间瞪视着,他们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虽然他们的脸被遮着,岚也感到了他们眼中的恶意。
那个人喜欢喝酒打架,伊雯低声说道,朝着一个指节凹陷身材魁梧的家伙示意,这一次他空手把镇子里一家旅店的大堂砸了个稀巴烂,还重伤了几个人。另一个犯人穿着一件镶着金边的宽袖外套和一双闪光的低帮靴子。他的旅店负了债,他企图逃走她响亮地冷哼了一声。她的父亲是艾蒙村的旅店老板,同时也是村长躲避他的十几个店主和商人债主。那男人朝他们咆哮,口中冒出尖利的咒骂就跟岚从商人护卫口中听到的一样刺耳。
他们也是每一天都变得更糟糕。她的语气有点压抑,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到达走廊尽头帕丹“菲恩的牢房时,她已经离岚够远了,她手中的灯完全照不到他。岚停在原地,站在她灯光的阴影中。
菲恩正坐在他的帆布床上,期待地前倾着身体像是在等什么,正如常古所说那样。他是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锐利的男人,手臂修长,大鼻子,比起岚记忆中更加憔悴。这种憔悴不是因为关在地牢里造成的这里的食物跟仆人们的食物是一样的,再怎么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会减少一点而是他在到达法达拉之前所做的事造成的。
看见他,勾起了岚不愿想起的回忆。菲恩,坐在他那辆高大的小贩马车座位上,驶过马车桥,在春诞前夜到达艾蒙村。就在那一夜,半兽人来了,杀戮,焚烧,追猎。茉蕾曾经说,它们在追猎三个年轻男子。追猎我,如果它们知道是我,而且还用菲恩做猎狗。
伊雯走近时,菲恩站了起来,没有遮挡眼睛,甚至没有因为灯光而眨一眨眼。他朝她露出微笑,一个只触及嘴唇的微笑,然后抬起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笔直地看着躲在灯光后黑暗中的岚,伸出一只长手指指着他。我感觉到你在那里,躲着,岚“艾索尔,他说道,声音像是在哼歌,你躲不了,躲不了我,也躲不了他们。你以为结束了,是不是?可是战争从来不会结束,艾索尔。他们来找我了,他们也来找你,战争会继续下去。不论你是死是活,你的战争永无终止。永无终止。突然他开始吟唱。
人人自由的一天很快到来。
即使是你,即使是我。
人人丧命的一天很快到来。
一定有你,绝没有我。他的手臂落下来,抬起眼睛全神注视着黑暗中屋顶上的一个方向。弯曲的咧嘴扭曲了他的嘴,他的喉咙深处发出笑声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魔得比你们所有人知道得更多。魔得知道。伊雯倒退着离开牢房回到岚身边,灯光的边缘正好触及菲恩牢房的铁栏。黑暗藏起了小贩,但他们仍然听到他的笑声。就算看不到他,岚也知道菲恩肯定还是那样盯着黑暗。
他打了个冷战,手指摸索着宝剑的剑鞘。光明啊!他嘶哑着喉咙,这就是你说的跟以前的他一样?他有时候好些,有时候差些。伊雯声音不稳,这一次差些,比平常差多了。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疯了,在黑暗里那样盯着石头屋顶。如果没有那些石头,他盯着的将会是女客楼。那里是茉蕾住的地方,也是艾梅林住的地方。他又打了个冷战。他疯了。这个好主意不好,岚。她回头看着牢房,把他拉远一点,还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菲恩听到。菲恩的笑声追随着他们。就算他们不搜查这里,我也不能跟一个这样的家伙呆在一起,你也不能。今天的他有一点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有一个地方比起这里来更不会被搜到。之前我没有提这个地方是因为把你带到这里来会比较容易。他们绝对不会搜查女客楼的。绝对。女客!伊雯,菲恩也许疯了,可是你更疯。你怎么能在黄蜂窝里躲黄蜂啊。还有更好的地方吗?堡垒之中有哪一个地方是男人,包括阿格玛大人,只有在受到女人邀请时才能进去的?哪一个地方没有人会想到去寻找一个男人的?堡垒之中有哪一个地方肯定填满了艾塞达依?这太疯狂了,伊雯。她戳着他的包袱,一副已经决定了的样子,说道:你必须把你的宝剑和弓包到你的斗篷里去,这样,你就会像是帮我搬东西一样。要给你找一件没这么漂亮的短上衣和衬衣应该不难,但是你必须驮起背来。我告诉你,我不干。既然你的行为像骡子那么固执,那么扮作一个给我搬东西的苦力就正好了。除非,你真的宁愿在这里跟他一起。菲恩的轻笑穿过漆黑的阴影传来。战争永无终止,艾索尔。魔得知道。我从城墙跳出去可能成功率还高一点。岚喃喃念道。但他解开了包袱,照她的话把剑、弓和箭袋包起来。
黑暗中,菲恩大笑。永无终止,艾索尔。永无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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