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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嗯，实现您部分诺言的时候到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前往通贝斯。但是因为舱底不够大，容不下所有的人和马匹，所以我事先和通贝斯的印第安酋长商量过，请他帮我们送来几艘他们自制的轻木筏。&rdo;

&ldo;我刚才看见了一些轻木筏，&rdo;贾伯晔兴奋地说，&ldo;做得很好，比想象中的更大更坚固！您和您哥哥艾南多的行李已经送上木筏了。&rdo;

&ldo;问题不在轻木筏是否坚固，而是我对苏拓的信心，&rdo;法兰西斯科带着幽默打断他的话，&ldo;苏拓借口说这些巴勒沙（译注：轻木筏的另一种说法）比我们的船跑得快，于是建议和几名印第安人先行离开，前去准备上岸的相关事宜。当然，我也很希望能够被风风光光地迎接，但是我实在不愿意一下子失去大半的人马……&rdo;

一阵比先前更强劲的浪花再次将他们撞得东倒西歪。从身后看不清的海岸传来马的嘶吼和惊叫声。皮萨罗一把抓住贾伯晔的手肘，将他拉向自己，长剑的剑炳正好抵着这位安达卢西亚青年的腰部：

&ldo;当苏拓上尉和通贝斯的印第安人碰面时，我要你注意他是否从中耍了些小手段。&rdo;

&ldo;据说轻木筏很容易翻船……&rdo;

&ldo;你会游泳吧，孩子！&rdo;法兰西斯科先生恼怒地说，显出不近人情的本性。&ldo;但愿派得上用场。尤其是，一定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这一次，你可千万要守口如瓶。&rdo;

&ldo;我需要一名值得信任的伙伴。让赛巴田来帮我吧。&rdo;

&ldo;假如你敢信赖一名黑奴的话，那就随你便吧！&rdo;

那些轻木筏真是坚固。

轻木筏的样子像只大手掌，上头竖着一根梁木当桅杆，再系上一面帆布，令人想起滑行在地中海面上的斜桅小帆船。但是只要波浪大一点儿，海水便会倒灌入船。船底的木头粗如牛大腿，以龙舌兰绳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离开普纳岛才一个小时，艾南多&iddot;皮萨罗的行李箱的高度尽管才高出木筏的船缘一点点，却早被海水弄得湿漉漉了。

&ldo;天啊！&rdo;包加纳格抱怨，&ldo;依照这种情况来看，艾南多先生的衣服很快便会被水泡烂了。他那些漂亮的亚麻衬衫，以及一些备用的靴子……再这样下去，只需一天，它们便会硬得像炭块一样。他知道后一定会气死！&rdo;

&ldo;要是我，我才不管舰长大人的哥哥会不会气死，&rdo;赛巴田冷笑。&ldo;依我看，你自己已经有够多的状况要操心……&rdo;

叹口气，咧嘴强笑，安德烈&iddot;德&iddot;包加纳格转开他那张变了形的脸，将全身蜷缩成一团。这个可怜虫也是惨遭秘鲁瘤病毒侵害，全身突变的病患之一。他的左脸颊挂着一颗大如无花果的可怕肉瘤，另一颗比较小一些，紫红色的，正好长在他的鼻端。此外，他的脖子和肩膀上还有大约十几颗大小如鹰嘴豆，寄生在肿大母瘤上的小肉瘤。

今天早上，就在离开普纳岛的前一个小时，因为太痛了，包加纳格以土法炼钢的方式割下那颗长在下巴的肿瘤。因为血流如注，他便用一块布将整个脸包住。但是从中午开始，他的右边太阳穴附近又冒出了几颗奇形怪状的小水泡，不仅把他的眼睛撑大了，甚至把整张脸搞成像装饰在天主教堂的檐槽喷水口上、用石头刻成的野兽头像。

因为实在太恐怖了，贾伯晔只敢偷瞄他一眼。然而，此时他其实担心着另外一些问题。

站在行李箱上，抓着木筏的船桅，他紧盯着海面上的浪花。

&ldo;什么也看不到，&rdo;他对赛巴田说，&ldo;连个鬼影子也没有。&rdo;

之后，他离开原本站立的地方，走到木筏的尾端，然后小心地蹲了下来。

&ldo;现在只剩下一艘船了，&rdo;他皱着眉说，&ldo;今天早上海面上还有8艘木筏呢！&rdo;

&ldo;是水流的关系，&rdo;包加纳格头也不回地低声回答，&ldo;我见过这种情形。那种船的发动机没有龙骨，所以船行不稳。&rdo;

&ldo;是水流，还是苏拓上尉的意思？&rdo;贾伯晔反驳，&ldo;马丁尼洛的想法和他一样。苏拓可以下令叫人把我们和其他的船分开！法兰西斯科先生的确应该怀疑他……&rdo;

赛巴田咕哝，&ldo;我担心两者都不是。&rdo;下巴一扬，他指着那四位悠游掌舵的印第安人。&ldo;我不喜欢他们。每次有人看他们，他们便冲着人傻笑。&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

&ldo;有件事您非知道不可，贾伯晔先生，一旦印第安人朝您微笑，那就表示他对您有歹念。&rdo;

就在贾伯晔准备反驳的时候，其中一位印第安人大喊大叫着一些无人听得懂的话，然后用手指着正前方。

就在眼前，好像浮在海面上，浪峰顶端冒出了一块土地，浓密的绿色树荫几近一片乌黑。

&ldo;是个小岛！&rdo;赛巴田高喊，&ldo;我们已经航到尽头了。&rdo;

&ldo;总算，&rdo;贾伯晔微笑说，&ldo;我们的这几位同伴对我们并没有歹念。他们知道要航向哪里，至少我们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明天晚上，依照原定计划，我们将停靠通贝斯。&rdo;

包加纳格呻吟地说，&ldo;我不上岸！我发过誓，我这辈子再也不在树下或沙滩上睡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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