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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是，儿子记下了。&rdo;

福康安还未开口，就被傅恒堵住，&ldo;既有同窗之情，看几次也就罢了。&rdo;对福灵安道，&ldo;善保仁义，牢里不要为难他。&rdo;

&ldo;阿玛，您瞧着有没有转圜的余地？&rdo;福康安问，&ldo;善保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rdo;

&ldo;有证据再说话。&rdo;傅恒淡淡地，&ldo;交情是一码事，现在除非他有证据，谁也救不得他。你大哥是主审，你与他有交情，更当避嫌。只是你向来义气，去瞧瞧也没人说不是。&rdo;

索绰罗家。

索绰罗英良盘腿坐在炕头儿，老红木炕桌儿上摆着四样下酒小菜，分别是：红油肚丝、瓜烧里脊、花菇鸭掌、八宝兔丁，都用巴掌大的翡翠碟子装了。一壶芬香的梨花白，一只红润润的玛瑙杯，索绰罗英良已是微醺，见儿子进屋每根皱纹丝儿里都透出快活，招手到跟前儿，笑道，&ldo;过来陪阿玛喝几杯。&rdo;

索绰罗瑞阳执壶为父亲斟酒，笑道，&ldo;不枉阿玛等这一年。只是儿子听说善保那小子今儿去了步军衙门。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要蹦达几下。&rdo;

&ldo;御史都联络好了？&rdo;索绰罗英良不答反问。

&ldo;是，都按照阿玛的吩咐办好了，明儿一早就有人上折子。&rdo;索绰罗瑞阳站在炕边儿，皱眉，仍有些担心，&ldo;善保一敲登闻鼓，这折子上了怕也暂时动不了钮祜禄君保，岂不是打糙惊蛇么？&rdo;

索绰罗英良夹一筷子肚丝慢调斯理的吃了，又&ldo;吱&rdo;的一声撮了小半杯酒，手里筷子未撂指了指儿子，&ldo;坐下说。&rdo;

索绰罗瑞阳挨炕边儿坐了，索绰罗英良方笑道，&ldo;善保为什么去敲登闻鼓，不过是为了给钮祜禄君保缓上一缓罢了。&rdo;冷冷一哼，&ldo;难得他当天就能想到这缓兵之计！瞧瞧，如今就有这种狠劲儿，若是容他做大，怕日后没咱们索绰罗家立足之地了！&rdo;

&ldo;阿玛，花大……要不要……&rdo;竖起的手掌徐徐斜向下做个&ldo;斩杀&rdo;的姿势。

&ldo;不要打糙惊蛇。万岁爷已下明旨，三天后开审，如今会试还有两天才散场，花大不过是在牢里呆一晚，就这一晚上，钮祜禄家能查出什么？&rdo;索绰罗英良道，&ldo;万岁的心思，我多少能摸到些。如今会试尚未结束就有官司出来，这个时节，天下举子都在看着，不得不审。只是若他钮祜禄善保是冤的，四位考官谁脱得了干系？这就不只是朝廷的吏治脸面问题了，这是直接往万岁爷脸上打耳光哪。哼，万岁爷命三天后开审，就是速审的意思，这案子不会拖。墨云已经处理掉了，我就要他钮祜禄家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rdo;眉间掠过一抹肃杀，索绰罗英良道，&ldo;我仔细琢磨着，善保向来狡诈多端，他喊冤，一是为了先保住钮祜禄君保的官位；二么，此时，细查已是没时间，怕他定会表现得胸有成竹，行引蛇出洞的计策。你派人去牢里打听打听，这几日他在牢里神态如何，若是他表现得若无其是胸有成竹，那定与我猜得不差。&rdo;

索绰罗瑞阳应了。犹不放心，&ldo;阿玛，那明天的奏折是不是要缓缓？&rdo;

&ldo;缓什么？这第一把火先点上。&rdo;索绰罗英良老谋深算的眯着眼睛，眼皮搭拉着往上一撩，看着儿子道，&ldo;别小看了善保，我都没料到他能想出这个法子。一般的小举人，早去跳海了，他竟然还有招术应对，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咱们就得做万全的对应，明日不上奏章，若是三天后过堂，善保豁出去死辨钮祜禄君保清白呢？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明儿个一道奏章，钮祜禄君保就得自辩，哼，亲侄子，他敢说与他无干？就算万岁爷开恩，他也担个教侄无方的罪名！这样就是他善保有一千张嘴，总不能把他们的叔侄关系洗脱去吧。哈哈。&rdo;话到兴处，索绰罗英良忍不住快意的低笑出声，两年的隐忍，他等的就是此刻。

他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小善保啊，这也是你给老夫的教训：斩糙定要除根！

第32章大牢里的悠哉生活

余子澄阴沉着脸。

善保的小厮墨烟、墨痕、刘祥、连外头的刘全也回来了，唯独不见墨云。

&ldo;告假？他什么时候告的假？&rdo;余子澄问。

刘祥战战兢兢回道，&ldo;前儿就没见着墨云，是他老子娘跟奴才说了一声，奴才想着大爷还在考试，就允了他。&rdo;

余子澄对大管家刘维道，&ldo;传他老子娘来。&rdo;又问他们几个，&ldo;平日里墨云可有什么不妥当？他有没有动过大爷的书墨砚台？&rdo;

刘祥是大管家刘维的儿子，这几个小厮以他为首，他如今也不敢有半分隐瞒，低头道，&ldo;平日偶然，说上几句酸话，说大爷只信刘全，派刘全打理铺子，每月……除了府里的一两银子，还有铺子里的一份儿……奴才训斥过他……他也好久不说了。&rdo;

&ldo;不开眼的混帐东西！&rdo;余子澄骂道，&ldo;你们都是大爷的近身，日后大爷出息，少不了赏你们一个前程！刘全昔日有功于大爷，大爷赏他个体面。&rdo;这里头虽然都是近身，刘全却是伴善保长大，情份不同，以往刘全没来时几人皆以刘祥为首，后来饶是刘全素日伶俐，刘祥也有些不自在。正好铺子里要有可靠人打理，善保便将刘全谴去了铺子里。

刘祥知道善保的用意，很是感激，听余子澄的话似是疑心于他，忙叩头道，&ldo;奴才们敢不用心伺候？跟着大爷出去是奴才的体面，奴才万死不敢有贰心！墨云那小子因比咱们多认得几个字，大爷抬举他，笔墨什么都是让他带着。他有时还借大爷的书来念，大爷还赏过他一套文房四宝……他对这东西也宝贝，大爷的东西他看得仔细，因着上次大爷中举夸先生您送的笔好用，听说上头镶了玉石，在佛前开过光，奴才们想开开眼瞧是什么好笔，说半天他也没拿出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除了说过刘全两句酸话，再没别的了……&rdo;

&ldo;谁跟他同屋？&rdo;

&ldo;是奴才。&rdo;墨烟道，&ldo;他，他这两天不知怎的，也没见影子。他老子娘还跟奴才打听过呢。这几日，因大爷考试，太太给奴才几个放了假。奴才以为他又手痒去玩儿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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