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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迷宫(第2页)

李秀梅虽然还保持着笑脸,可是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内疚了。

“你也不要太拼了……赚钱够用就好。”

“什么叫够用呢?是像以前那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还债的日子就够用了?

是他走了之后,你还要任劳任怨白天开店晚上打工替他换钱的日子够用了?

还是,你觉得因为他不在了,赚多少钱对你来说都一样。那个男人,难道不该死吗!”

“够了!”李秀梅一巴掌扇在了周瑾的脸上。做完这一切的她后悔极了,一点点地蹲在了地上,把头埋进了布满老茧的掌心里。“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他当年是自己喝醉了走进湖里,不是我推的。我虽然恨他,我却没想过亲手杀他。我一直以来就告诉自己,好好读书,考到北方离家越远越好,再把你接出去……”

回忆就像是个迷宫,每当他以为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不过是穹顶透出来的一点光。

“我从没觉得是你推的人!”

“那你为什么他死了之后对我那么冷淡?我都不读书跟着别人厮混了,你也不管?如果不是我老师拉了我一把,我现在说不定都混成哪条街的扛把子了呢!”

周瑾捂着胸口,他不可抑制地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仿佛看到父亲熟稔地把碗砸到李秀梅的脸上,拖着她的长发,狠狠地往墙上撞。

殴打甚至是没有缘由的。

看多了之后,他都快以为那就是夫妻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了。

“我当时只顾着赚钱,的确忘了你。后来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躲着我了。都怪妈妈我当年太软弱了,给了你一个那样的童年。”

她恨周瑾的父亲,恨不得拿刀子杀了他。可她不能让周瑾成一个没了父亲,母亲坐牢的孩子。

“怎么不报警?”周瑾死死地抓着椅背,才能让自己控制住情绪。

“没用,”李秀梅眼睑下垂:“当年大家不重视,他被教育了之后回来又继续打我,让我不敢报警了。要是现在,就好多了……”

真是个无解题。

“不过现在我成明星了,我有钱了,你再也不用过苦日子。”周瑾信誓旦旦地说。看到李秀梅的脸颊处,滚落下一滴浊泪。

“是啊,”李秀梅笑得合不拢嘴了,即便眼泪就像是暴雨一样,流入了她的嘴边,她也没止住笑。“你出息了,妈看到你夺冠军的时候。就知道老天开眼了,你这么多年的苦难也不是没意义的。”

那种失重窒息的感觉,终于不见了。他不再像是个溺水者,想要往上爬,却被底下的水草不断往下拖。

仿佛重获新生,有人从岸边伸进来了一只手。

“好了,你赶紧去洗个澡吧,这大过年的我们俩说这么不开心的事儿!”

等李秀梅走进厨房洗碗的时候,周瑾悄悄地走到了电视旁边,把背后藏着的一个铁盒子取了出来。

他记忆里母亲总是稀罕它,仿佛藏着什么秘密一样。几次想要打开看看,都忘了,后来就没了机会。

周瑾揭开盒子一看,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竟然那么简单。

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存折。

太没创意了,周瑾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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