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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镜性子急,嘴里还塞着月饼,见人就问:“是不是玉无缺有那妖人的线索?”
“把巫青岚叫过来。”鹤不归挤到二人中间盘腿坐下,“物证在他手上,师兄,你得帮他把东西取下,让这小子少吃点苦头。”
喝着热茶,鹤不归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只是说到那妖人目的时,他少见地打了个咯噔。
白疏镜捏着拳头难以置信:“光天化日,这妖人连男弟子都不放过?!”
鹤不归盯着黄锃锃的茶汤道:“玉无缺是这么说的,非礼不是重点,师姐你听过便忘了,莫去问他,更别传出去。”
白应迟深以为然:“受此惊吓,你可得好好宽慰他。”
“有什么可宽慰的。”鹤不归插了块月饼塞嘴里,“线索不多,得尽快查出来,我想了个法子。”
鳞片作为唯一证物,由白应迟亲手为巫青岚取下,撤阵时惨痛异常,巫青岚咬着牙一声没吭,完事儿了白应迟叫他回去好好休息,多余的事一句没问,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过尊长,巫青岚又特意对鹤不归行了个莫名其妙的大礼。
没有实体的鳞片被术法强行保存下来,上头的妖气实在太淡,追索不止需要时间,还需要妖人再次现身的契机才好捕捉。
不过凭着妖人怪异行径,倒是可以先设局引他出来。
第二日鹤不归就把他想的法子付诸实行了,他临时做了一批仿真程度极高的少女傀儡当靶子,在裴月湖附近守株待兔。
“投放第三日便有一具女傀遭人毒手,在裴月湖南边的树林,衣衫凌乱,对方发现是傀儡后同样在瞬息间消失于无形,女傀灵核已经取回,她亲口证实,对方穿着天极宫弟子服,男子,面容陌生,画像交给木青君看过了,他说不是天极宫的弟子。”
回禀到一半空知打住话头,进屋拿了件大氅给鹤不归披上,深秋时节,夜深霜浓的,往年这个时候鹤不归已经抱着手炉了,最近大概是喝多了补汤,他脸色红润不少,手也没那么凉了,侍傀还是照习惯给他披着衣服。
“今日是投放第七日,又有三具女傀遭到妖人袭击,其中一具手臂不翼而飞,断肢伤口有些古怪,像被某种东西腐蚀过,妖气要浓一些,傀儡外壳已交给宫主了。”
“是触手!他显了原形后肌理有异,不少妖物的皮肉都会如此。”
院门口传来玉无缺清脆的嗓音,空知抬头冲他笑笑,鹤不归还在耐心挑拣着茶叶:“偷听墙角,越来越放肆了。”
玉无缺笑呵呵走到面前,食盒一放,把肩上扛着的袋子打开:“到了时间,弟子本就要过来检查课业的,正好走到外头听了几耳朵,上仙莫怪。”
鹤不归早就知道外头蹲了个人,窸窸窣窣半天就是不进来。
玉无缺哼哧哼哧掏东西,一本抄完的经书,两册新画的图稿,还有三个不成型的零件,恭恭敬敬一并奉上。
他抓着头皮,有些忐忑地观察着鹤不归的脸色:“请上仙点评。”
这些便是玉无缺一周的功课了。
宫宴回来第二日,空知突然通知他恢复早晚课业,说是鹤不归允许的。
一开始玉无缺还美滋滋地想,鹤不归赏识自己,只当杂役定然觉得屈才了,这才许他把时间花在读书和修行上,谁曾想,杂役的事一件没少不说,早晚课的时间是固定的,他只能利用休息时间干苦力。
不知道鹤不归受了什么刺激,压榨休息时间,还给他找了空念当教书先生。
那空念是谁?藏经阁干了一百多年的知藏!
藏经万卷之地,哪怕落了一片残页,空念也能倒背如流,精准说出在哪一卷的哪一页中,傀儡又不需要休息,日以继日地钻研,是字面意思的学富五车。
由他来教书,玉无缺一个头两个大,背错一字都会被立时发现,错一次两次都还好,错到第三回司律司戒就甩着藤条和戒尺过来了。
玉无缺最怕咬文嚼字地背书,几日下来被打得满身红肿,在厨房揉面都骂骂咧咧,传进空知耳朵里,空知还特地去安慰他。
“长思真人认为杂役的活计会折损公子才华,以此表达对主人的不满,但公子需知道,小事做不好难以成大事,主人并非存心折磨你。”
玉无缺恍然大悟,怨怼之心立马成了感动。
原来鹤不归揠苗助长是用心良苦,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照这么说,他拜师有望了啊!
从此之后,非人的日子玉无缺也过得甘之如饴,每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上课下学干活做饭,数着日子,七日一个周期,可以面见上仙求指点。
今天就是来求指点的。
“课业稍后再说。”鹤不归欣赏了一会儿他的黑眼圈,很是满意,淡淡道:“方才说的你也听见了,有什么想法?”
玉无缺:“那妖人脑子不大好使。”
鹤不归深有同感,不然也不会拿女傀去引他出来了。
玉无缺道:“女傀第一次得手还能说是那妖人不小心,但既然已经中过招,非但没有引起他的警觉,他还三番五次着了傀儡的道,袭击我们那次他就辩不出男女,这已经不只是脑子不大好使了。”
鹤不归认同地点着头:“没有实体,也许不是真身,不识男女一可说他神智不清,一可说他视力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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