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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舌战群儒（第1页）

一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沈韫将发髻绾了起来，戴上梁冠，穿上绯色官袍，颇有女宰相的感觉。

朝堂之上，众臣皆在等着显朝的两位送亲使。

后听见太监吆喝一声：“送亲使到——”

群臣只见两道红色身影自殿外缓缓走来。待这两道身影走近时，群臣皆惊。

显朝的送亲使乃是女子，却不着朝服，反着官服，这官服的颜色更是一品大员所穿的绯色！

“启禀皇上，臣认为此打扮不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沈韫似是早就料到这群大臣会这般说，不紧不慢开口道：“送亲使不也是为朝廷所用吗？难道在诸位大人眼中送亲使算不得什么，亦或者是女子本就不配为送亲使。”沈韫本就音色清冷，如今穿上这官袍，上位者浑然天成的气质和女宰相之感的压迫顿时浸满整个大殿。

“敢问永嘉郡主，你作为送亲使，不着郡主朝服反着官服意欲何为？”一位不怕死的大臣开口道。

沈韫笑道：“若是我着郡主朝服去，到了燕朝，我是说吾乃永嘉郡主还是吾乃显朝送亲使？”沈韫不等那大臣说话，走到他面前，“我朝不是没有女官，太祖时期的女宰相傅羡大人曾挽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火，护皇室之周全，杀佞臣，近贤臣。拥幼帝，佐朝政，待幼帝弱冠，辞官归政。帝念其恩，尊为尚公，成为史上第一位女公。”

“可永嘉郡主，你并非傅羡，又凭何拿自己比作她？”一道男声响起，让沈韫眉头一皱。

群臣朝男子看去，只道是朝中颇有威望的李帝师开口反驳沈韫。

沈韫深知这位李帝师有多大能耐，不然也不会在沈容徐魏四大世家占尽朝堂要职的情况下稳坐二品帝师这么多年。

沈韫理了理衣袖，道：“李帝师此言差矣，永嘉并未将自己比作傅羡，不过是借傅羡来给朝中对女子有偏见的那些大人上一课。”

李帝师闻言冷哼一声：“郡主的话可真是有趣，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参政议政，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永嘉郡主今日能站在这里，说到底就是因为你姓沈。”

李帝师这一说完，朝堂上起了不少附和他的声音。

沈韫暗骂一声糟老头子，他这是算准了低位官员会对高位官员不满，因着这些高位官员不少都是出自沈氏一族。

可沈韫扪心自问这些姓沈的高位官员没有一个是昏聩无能的，沈韫的长兄为天子近臣，乃景帝亲自提拔的大司农。可大司农的位置又岂是说给就给的，是以沈衡任大司农以前夜夜宿在衙门，苦学知识，只为能担起大司农一职，不给沈家丢脸。沈韫的次兄沈昱十七岁得封大将军，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搏来的。沈韫的祖父更是在叛乱之时舍身替先帝挡了足足三刀，才换来如今的太师身份，也在太师一职上尽忠职守，从未出过差错。而沈韫的父亲，自小领兵打仗，亲征西南三千里，收复了被侵占多年的土地，以卫字为号，人称卫公。

人人都说寒窗苦读十年能为自己搏个好前程，可到了朝堂上若无位高权重之人引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四五品的位子上。沈韫却认为此言差矣，若你真的有才能，即便是在最底层亦能发光。是以，沈韫抬眸直视李帝师的目光，道：“世人皆说有一身的才能不如投个好胎，可永嘉不这么认为。投个好胎固然重要，可若是肚子里没半点墨水也不过是等待荫封罢了，到头来与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有何异？”

沈韫慢慢走至李帝师面前，道：“李帝师的满腹经纶能为皇上所用乃大显之福，可若是用在错的地方，倒不如不用的好。”

李帝师听后大斥一声：“简直胡言乱语！本官的行事作风岂能由你一介女流来评说？晋阳公主未曾教过你规矩二字如何写吗？”

魏月本就在一旁听着心中窝火，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沈韫制止住了。她冲魏月摇了摇头，直面李帝师的怒火，道：“说句不好听的，李帝师你若不是凭着先帝老师的身份，只怕还坐不到帝师的位置上来。”

“你放肆！沈韫你有何能耐，胆敢在这说本官的不是！不过是凭着你久居宫闱，得圣宠才敢如此嚣张。”李帝师大叫道。

御座之上的景帝并未开口维护其中任何一人，他与卫公沈安皆想到了一处去。今日就看看他们调教长大的小女娃能不能独当一面，直面风浪。

谁知沈韫只是轻笑一声：“我就是凭借圣宠如此嚣张的如何呢？李帝师一口一句看不上我沈家，可你转过身看看，朝中沈姓的高官有哪一位是无才无德无能之辈！反倒是李帝师您家的几位公子，可不见得是为国为百姓做过什么事吧。那凭何他们能直接越过寒门子弟，越过科考参与朝政？”不等李帝师反应，沈韫又道：“我依稀记得李帝师您举荐的那几位大人分别被派去重镇做官，可在遇到困难之时竟是选择逃避，这难道是李帝师口中的行事作风？若是，那永嘉少不得要评说两句，李帝师您的行事作风也太厉害了，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你瞧不上，反倒是那些庸庸碌碌之辈你一个比一个看好。”

沈韫从小就口才厉害，平日在宫里头也是位从不肯吃亏的主儿，李帝师碰上她，只能自认倒霉。

见李帝师面色涨红，身子一仰一仰的被沈韫气的说不清话来，只得不断用手指着沈韫咿呀咿呀。

沈韫这时才拉起魏月同景帝行礼，道：“适才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些时辰，皇上莫要怪罪才好。永嘉这就同嘉月上路了，省的燕朝人说咱们不知礼数。”

说罢就同魏月一起离开了大殿，登上了前往燕朝的路。

景帝和沈安望着沈韫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地看向沈衡和沈昱两兄弟，四人心中皆想着：我家仙仙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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