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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庞山海喊来服务员，拿过菜单，用铅笔开始打钩，避开了全部辣的东西，飞快递给服务员，再多要了一杯热牛奶。然后他一身轻松，喝一口茶，舒舒服服地将手臂摊开在椅背上，对纪冬天和张无疾说：&ldo;别见怪啊，点了两份清汤的，因为她怀孕了，不能吃辣的。&rdo;

&ldo;啊？真的？&rdo;纪冬天看一看庞山海的未婚妻，不由说，&ldo;完全看不出来，你很苗条。&rdo;

未给未婚妻留说话的缝隙，庞山海便替她说了：&ldo;才没多久，还不到显怀的时候，之后会胖的。&rdo;

&ldo;那真的要说恭喜了。&rdo;纪冬天真诚地对他们说，&ldo;你们快当爸爸妈妈了。&rdo;

&ldo;谢谢谢谢，不瞒你们说其实是个意外，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但心里也欢迎的。&rdo;庞山海说，&ldo;既来之则安之嘛。&rdo;

&ldo;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rdo;张无疾忽然开口，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ldo;老同学&rdo;。

庞山海百年一见地无语了，好像一个回答不出一加一等于二的小孩，表情满是错愕，最后还是由女朋友帮忙回答了：&ldo;差不多快了，就等他请假的那天。&rdo;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个人都没说话，纪冬天默默吃着一根又一根的串串，时不时瞟一瞟张无疾，心想他&ldo;一句话终结饭桌交流&rdo;的能力不减当年。

张无疾的耳边少了闲杂声，感觉清静不少，完全无视了多余的人，宠溺地看着纪冬天吃东西，顺便帮她倒温水，拿纸巾擦一擦她的鼻尖，掌心轻揉她乌黑柔软的头发，眼睛慢慢浮现满足的笑意。

对面的女孩看见这一切，表情很羡慕，庞山海聪明地领会到，立刻拿袖口去蹭她嘴角，想帮她擦一擦，她却尴尬地推开了他。

&ldo;你们真恩爱啊，我们也一样。&rdo;庞山海抓一把女朋友的头发，笑着和对面两人比赛。

谁料女朋友竟然挣扎起来，轻声说了句&ldo;你不要再动我的头发啦&rdo;，戏剧化地转过身大哭了出来，然后没给身边人反应过来的机会，站起来就走。

庞山海赶紧拎着她的包追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纪冬天抱歉一笑，&ldo;她又来情绪了，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聚啊。&rdo;

纪冬天松了一口气，却也疑惑地问张无疾：&ldo;她怎么忽然走掉了？&rdo;

&ldo;你不明白？&rdo;张无疾反问。

纪冬天很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也知道了对方的委屈是什么。

张无疾将纪冬天吃完的十几根竹签整理到一边，忽然问她：&ldo;你高中时最常吃的东西是什么？&rdo;

&ldo;咦？你为什么好奇这个？&rdo;

&ldo;均衡的饮食对大脑健全发育有关键的作用，反之则会有不同程度的损害。&rdo;张无疾修长的手敲了敲盘沿，思考下去，&ldo;我猜你当年会看上那个人应该是经常乱吃东西。&rdo;

&ldo;……&rdo;

纪冬天喝汤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

遇见&ldo;旧爱&rdo;的插曲过后没多久，纪冬天好像遇见了一件麻烦事。当她直言不讳地将烦恼告诉张无疾。张无疾告诉她：&ldo;这个概率非常低，不到百分之一。&rdo;

&ldo;万一我们就是那百分之一呢？&rdo;

张无疾完全没有思索，&ldo;结婚。&rdo;

&ldo;……&rdo;

&ldo;不管这次的结果如何，我们早该结婚了。&rdo;张无疾说，&ldo;你忘记之前答应的了？我们说好同居一年，看看彼此能否生活在一起，没问题就结婚。&rdo;

&ldo;真的要结婚？&rdo;纪冬天瞬间措手不及，&ldo;什么时候？&rdo;

&ldo;明天就是不错的时间。&rdo;

&ldo;这会不会太草率太任性了？&rdo;

&ldo;草率？你想和你老同学的女朋友那样悲哀？&rdo;

&ldo;……&rdo;不得不说，老同学的女朋友哭泣的脸一直闪现在纪冬天的脑海。

&ldo;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不想成为那样低俗的男人。&rdo;

低俗的男人？纪冬天心里惊颤。她差点忘记了，张无疾是一个很传统的良家妇男。当时他坚决反对未婚同居的，说有失体统，万一有了&ldo;意外的果实&rdo;更有悖他的道德规范。她还记得他们初步决定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三天，他就拉着她去领证，她好说才拖延至今……要是全按他的行动力来进行，他们两说不定已经结完十次了。

话又说回来，当时是因为和他才开始没多久，实在没勇气谈了几天的恋爱就结婚，怕一个冲动就酿成悲剧。现在不一样了，时机成熟了。就这十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为她改变，她也是一样，他们生活的步调、作息时间已经一致，没有矛盾。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除了幸福感受不到别的。

既然能确定此生的伴侣就是他，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明天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些小紧张……

&ldo;一年前我就是你的人了，难道你现在还不确定？&rdo;张无疾适时睿智地加了一句，无形地给女友加了点沉甸甸的道德压力。

&ldo;不，我确定。&rdo;纪冬天不打算赖账，深呼吸，目光坚韧，&ldo;明天就明天，谁敢害怕？&rdo;

害怕的人当然只有她。

&ldo;很好，这个答案我喜欢。&rdo;张无疾微笑，加了砝码诱惑她妥协，&ldo;其实不用怕，很快就结束了。不如这样，明天领好证我们就去吃你喜欢的火锅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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