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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十五章 希望之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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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男孩的法术本身就与死亡有关。

并非只有新人的家人需要四处逃亡，新法令让生活比以前更加艰难。为了免于劳作至死，或因为触犯条令而被绞死，很多老百姓逃进森林或边陲，寻找安身之所。有些人距离蝌蚪他们的营地只有几里，蜿蜒散落在北部边境附近，而那里已经降下了深秋的初雪。

希望的灯一旦熄灭，生活刹那间变成了一片黑暗。知夏和赵若翾想帮助他们，给他们一些食物和药品，但是这请求被蝌蚪和向松否决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支特殊的队伍的动向，就算普通老百姓的难民也不例外，至于他们命运如何，那只有交给老天爷了。

蝌蚪分析他们会一直向南逃，直到抵达蜀人的边境。有些会被抓住充军，去驻守边境，而运气好的那些则会溜过国境，在苔原的寒冷饥饿中求生，躲过战场上的各种死法。

蝌蚪的生活日复一日，每天都一样：征募新人，训练——循环往复。唯一不同的只是天气，冬天越来越近了。每天天不亮蝌蚪就醒来，这时候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霜，向松不得不亲自去给云车加热，给结冰的机轮和推进扇的机关化冻。既然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能妨碍他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任何人都有人生不如意的时候，事情没有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只有永远躺在泥坑里的人，才不会再掉进坑里。比如平常尽量早些睡觉，醒来的时候拥有全新的视角，可以让你暂时摆脱负面的情绪。

也许这听起来是老生常谈，但是蝌蚪知道自己一定要永远保持乐观，即使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而现在，自己的情绪会感染别人。

大多数时候向松都和蝌蚪等人在一起，驾驶云车到那些有新人在的地方去。但有时他也选择留下，在营地里教其他人做事。窦羽逸之前跟他学了几天，学得又快又精准，差不多已经是一样优秀的飞行高手了。

而以她对整个五丈原及汉中的了解，从一草一木到山泉小路，一切都让人惊讶不已。蝌蚪忍不住好奇，她的脑袋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而且看起来还有不少空间，可以吸收更多。她就像个天赐的奇迹，而蝌蚪找到的其他新人也是。

差不多每个人都不同，各自怀有奇绝的能力，远超以前人们所知晓的水灵族之能事，也大大超出了蝌蚪的想象力范畴。薛恩璇继续小心地尝试着去控制他的能力，从花朵到树苗，一一使之枯萎干皱。

向松认为薛恩璇能用他的法术安抚自己，但目前还没找到实现的办法。另一个新人是个老妇人，所有人都叫她“奶奶”，她好像能变换自己的容貌。当她变成德盈王太后的模样轻快地走出帐篷时，可把蝌蚪和向松吓了好大一跳。

要不是她年纪太大，蝌蚪真希望能带上她一起去征募新人。她也在向松的训练中极力证明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学习剑术和射箭。当然，如此一来，营地就会变得闹哄哄的，无疑会引起注意，即便是在长留林的深山老林里。

不过，幸亏队伍里有钱思芳。这个女人是在肖子齐和窦羽逸之后第一个加入队伍的新人，她居然能操纵声音。她吸收练武射击的喧闹声，平息掉每一轮练习喊杀交兵碰撞的声音，于是山谷里连一点儿回音都没有。

新人们拓展着自己的汉术，学习着如何控制它们，就像蝌蚪当时一样。而蝌蚪也开始满怀希望。特别是向松擅长教学，尤其是教小孩。孩子们不像大人那样有成见，即便训练结束了，也总是跟着向松到处跑。

这些景象被所有人看在眼里，那些上了年纪的新人也对这位被驱逐的王子有所改观了。当孩子们围在向松脚边，央求着再上一节课的时候，人们便很难恨得起这位平易近人的王子来了。即使是肖子齐也不再冲着向松瞪眼了，不过还是会轻哼几声。

和向松相比蝌蚪就逊色多了，每天一早一晚的例会都能让她惴惴不安。蝌蚪想责备自己不该如此，让心神不宁搞得疲惫不堪。蝌蚪的时间有一半是用来寻找征募新人的，按照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地搜索拜访。

但这可不是全部。

而且，蝌蚪知道自己是个差劲的老师。

当蝌蚪和琪薇一起训练。她的法术是物理性的，而且和蝌蚪自己的法术有点儿像。她不能创造出雷电或其他物质，不过可以毁灭。就像水灵族的掌心雷一样，她也能将物体炸掉，在震荡的烟云里让物体四分五裂。但是，典型的掌心雷必须触摸到目标才行，而琪薇不受这种限制。

她耐心地等着，看着蝌蚪手里的石块。蝌蚪完全知道她的法术会引起什么后果，所以竭尽全力不在她引发爆炸的目光里退缩。在蝌蚪找到她的短短几天内，她已经顺利地炸毁了纸团、树叶、树枝，以及石头。其他新人也一样，他们需要的就只是展现真实能力的机会，而法术也从不让他们失望，就像被放出笼的动物。

其他人给了她一块比较大的地方来训练，在整个营地训练场的最里面。“控制。”蝌蚪轻声说。琪薇点了点头。

蝌蚪希望能多教她一点，可是蝌蚪自己的指导太贫乏了。她自己接受法术训练只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大部分是由林牧之来引导，但他也不是个合格的教练。而且，这种天生的法术是非常个人化的东西，蝌蚪也很难精确解释或表达出想教给琪薇的东西。

“控制。”她重复了一遍。

她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她那双土灰色的眼睛，虽然拥有强大的能量，却平平无奇。这很奇怪。琪薇像蝌蚪一样，来自河畔村庄，可以扮演蝌蚪的姐姐或是姑姑。她黝黑的皮肤和晒得脱了色的头发，总在提醒着蝌蚪昔日生活的贫瘠和不公。以她档案上的记录来看，以前的她是个染布女。

蝌蚪一个人走在外面，感到外界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无论是那些训练的新人们，还是小孩子的追逐打闹，抑或是出来处理食物的妇人，都和她隔着一层透明的膜，听不清晰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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