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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们有麻烦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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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透着寂静，抬头仰望，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照射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晃着，那躲在灌木后野兔，用胆怯的眼神张望着四周，不只是要出来觅食还是来附近欣赏着唯一一片嫩绿色的风景，从这头的树林往那头望去，无尽的绿色又显得有些空洞，还应是含-苞待放的嫩芽，却被那仿佛刀刃般的风摧残着慢慢地坠落在地。

“哈哈，不必介绍，我早就久仰了。”雷飞风说着向蝌蚪伸出了手。蝌蚪也欣然接受，让他那两倍于自己的大手攥住了自己的整个前臂。“今日得见，实感幸甚，小蝌蚪。不过我得说，画影图形上的你更好看点儿。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呢。”

其他人则一脸苦相，他们也和蝌蚪一样紧张——蝌蚪这张脸竟然贴满了各处门窗，这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抱歉让你失望了。”蝌蚪勉强说道，甩开了他的手。精疲力竭和忧心忡忡让她情绪低落。蝌蚪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脏脏的，更不用说很久没洗过的头发了。“我现在有点儿忙，没能照照镜子。”

雷飞风却似乎得寸进尺，笑得更开心了。“你真能把天上的雷电引出来？”他嘀咕着。蝌蚪留意到对方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手指。蝌蚪很想叫他看看自己正和多少电火花打交道，但还是极力忍住了，指甲抠进了掌心。

蝌蚪对对方可以说完全不信任，她在心底暗暗戒备着，以防生变。“所以你打算继续若无其事，假装没有包围我们？”蝌蚪指了指各个角落攘来熙往的树，“还是说我们有麻烦了？”

“都是朋友，你这么说岂不是见怪了？”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样子，然后又吹起口哨来。这一回，口哨声又高又尖，像是捕猎的鹰隼在鸣叫。

虽然雷飞风极力做出微笑的表情，看似轻松，但蝌蚪还是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戒备。蝌蚪以为这姓雷的会紧盯住向松，那是他不信任的人——或者说难以理解的人——比如自己这样身负雷电之人。

树丛嘎吱作响，雷飞风的朋友们现身了，他们也都穿着破旧的衣服，搭配着偷来的东西。这就像是这伙子人的某种共通的特征，因为混搭得乱七八糟所以反而看起来个个都很相像。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一颗门牙从中间断了，笑起来说不出的古怪——这些人似乎都没带武器。

他们向赵若翾拱手施礼，又冲忆辰傻笑，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蝌蚪和向松。这样更好，蝌蚪想。如果不是朋友，谁死掉的时候也就不会难过，自己可不想再失去什么朋友了。

“好啦，飞天鼠，让我们瞧瞧你还行不行。”雷飞风嘲笑着说。

忆辰没回答，只是跳上了附近的一棵树，受伤的那条腿垂下来摇晃着，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当蝌蚪和他目光相接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传递了些什么。而转瞬之后他就站在了蝌蚪身后，没等蝌蚪看清就又不见了。

但蝌蚪还是听见了他的低语：

“这些人亦正亦邪，咱们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隧道里很潮湿，弧形的墙壁上纠缠着苔藓和深扎的树根，但是地面很干净，覆盖着碎石。是为羲和车预备的，蝌蚪猜测着，一旦要驶进褒水湾便用得上了。但是这里没有金属互相摩擦的刺耳声音，不过蝌蚪并不敢掉以轻心她让自己的听觉保持着警觉。

上方的土路上每经过一辆马车，蝌蚪就默默地数一下，很快她就数不清有多少马车是开往青木川方向的了。如果这些车列队前进，蝌蚪也许能猜得出护送疏月的皇家马车队，但它们现在像是随机地来去。

这没什么异常，蝌蚪暗自想着，让自己的神经冷静下来。

雷飞风的人殿后，这本来会让蝌蚪有些警惕，不过她没太理会他们。蝌蚪暗想，反正自己随时都可以唤起雷电，而且万一有人欲行不轨，还有向松在自己身边。向松一只手上燃着火红摇曳的烈焰，可比蝌蚪看起来更吓人多了。火焰闪烁，影影绰绰，在隧道里投射出红黑两色的旋涡。

蝌蚪想那是属于他的颜色，或者说曾经是。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颜色，失去了一切。

除了自己。

在这儿，压低声音是无济于事的，任何一点儿响动都能被听见，所以向松紧闭双唇。但蝌蚪仍然能从他的脸上读到他的内心。向松感到别扭，和这些人在一起让他不安，环境也上他心神不宁，抗拒着来自战士、王子、水灵族的本能。

他身处此地，跟在他的敌人的身后，前往未知的地方——可这是为了什么？为了帮助自己？为了向疏月复仇？不管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总有一天，向松会无法靠着这些支撑继续。总有一天，他将不再和自己同行，而自己得为那个时刻做好准备。

蝌蚪暗暗告诫自己得知道自己的心容许自己做到哪一步——得知道自己能承受什么样的孤独。但现在还好，向松的温暖还在身边，蝌蚪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这些隧道不在血眼的那张地图上——也不在蝌蚪所见过的任何地图上——但是石空土路是有的，蝌蚪猜测，隧道就在这条土路的正下方，与之并行。

石空土路直通褒水湾的城区中心，途经禹神闸口，绕过海岸，随后向北，延伸至盐沼区，西和，以及更远的古道边陲。比石空土路更重要的是安全处，它是整座城池的重要区域，蝌蚪相信晃能在那里找到一切所需档案，而最重要的是窦羽逸和章殿的地址。

另外还有一个名字，是个女孩，住在古琴镇的贫民窟，她也可能在那里。

梅三娘，蝌蚪记得这个名字，但其他信息一时想不起来了。蝌蚪可不敢把林牧之的笔记本拿出来看，这儿有太多来历不明的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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