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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他永远都会选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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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疏月拍了下桌子，把大家吓了一跳：“我们确实有一支军队。”

“这里确实有不少人听令于我，但远远没有你需要的那么多。”赵若翾为难道，她看着疏月，好像觉得疏月不可理喻似的。

可疏月像是被某种深藏的激情给激活了，正色道：“如果我能搞到一支军队，一支汉中城的军团，你觉得我们能做些什么？”

赵若翾只是耸了耸肩：“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说实话，别的军团会在战场上把你的这只孤军碾成渣的。”

蝌蚪在宫里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险恶的环境下需要她时时、事事、小心计较。除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时和所有人斗智斗勇，还有林牧之这位老师的教导。所以，心计也是一日千里，此时她心里一个激灵，早明白了疏月的真实意思。“话虽不错，但疏月并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上战场。”蝌蚪说完吸了口气。

疏月转向蝌蚪，像个开心的傻子一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可以发动一场兵变。”

赵若翾皱着眉头：“兵变？什么兵变？”

“一场兵变，前所未有的，周密计划过的，”蝌蚪尽量解释着，想尽力扫除他们的疑惑，“一小撮死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颠覆庞大的朝廷。听着耳熟吗？如果能成功的话，就可以避免无谓的流血，就可以不需要过多的流血乃至牺牲。如果兵变能成，那么可以说是成本最小的方式，也是效果最好的方式，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值得我们考虑。”

赵若翾和知夏对看一眼，眯起眼睛：“继续说下去。”

“你们知道汉中城的结构，有桥，西岸，东岸。”蝌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上的灰尘中画出一幅粗略的地图。“现在，西岸坐落着王宫、都督府、司徒府、司寇衙门——整个朝廷。如果我们能设法抵达那里，切断西岸和外界的联系，控制住汉中王，迫使他同意我们的诉求——那么事情基本就成了。你自己说过，疏月，身在坎离广场便能控制整个国家。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占领那里。”

在桌子下面，疏月拍了拍蝌蚪的膝盖，替她感到骄傲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来自镇子上的少女小偷，她成长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知夏完全傻眼了，连赵若翾惯常的怀疑的神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希望。她一只手贴在嘴唇上，盯着灰尘上画出的计划，自言自语。

“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不起，不说点儿反话就不是我了，”知夏一开口就是他往日阴阳怪气的调调，“但我实在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找到足够的火精人去对抗汉中城的水灵族。我们十个人才能打倒他们一个人，更不用说那里有至少五千水灵族精兵。他们都是效忠于你哥哥的——”他瞥了疏月一眼，“每一个都训练有素，武艺超群。我们这会儿说话的时候，他们可正在穷追不舍呢。”

蝌蚪并不泄气，她沉思道：“那确实困难重重，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疏月伸出手，在蝌蚪的灰尘地图上划了几下，涂掉了汉中城西部。“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军团服从他们的将军，而我恰好认识一个非常了解那位将军的女孩。”

疏月说道这里与蝌蚪视线相接，热情一下子被苦涩冰冷所取代，他苦笑了一下。

“你说的是向松。”强大的战士，英勇的将军，完美的王子，汉中王的世子。蝌蚪却再次想起了林牧之，他是向松的舅舅，可在向松扭曲的正义观之下，也可能被处死。向松不会背叛他的国家和父王的，不论谁也不会影响他的忠诚。

疏月以一种丝毫不带感情、鞭辟入里的语调说：“事实上我们给他出了个难题。”

蝌蚪能感觉到知夏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他在考量着蝌蚪的反应，这让蝌蚪心里很难承受。“向松当然是绝对忠于他的父王的，我想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了，我们势必要和他走向对抗。”蝌蚪说。

“我了解我哥哥。如果事到临头，要他选择是救你的命还是保持忠诚，我们都知道他会怎么选。”疏月反驳蝌蚪道。

“你放心吧，他绝不会选择我。”

蝌蚪还是想起了那个吻，皮肤在疏月的凝视之下渐渐发烫。是向松把自己从有仪手下救出来的。是向松阻止自己逃跑，以免自己背负上更深重的痛苦。自己忙忙碌碌只顾着去救别人，却没注意到向松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没注意到他是多么在乎自己。

突然间蝌蚪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疏月摇了摇头：“他永远都会选你。”

赵若翾冷笑一声：“你们要我把整个行动，整个起义都压在一段感情上面？开什么玩笑，这太儿戏了。”

在桌子对面，知夏的神情怪怪的。当赵若翾转向他，希望他给予支持的时候，他却像石化了一样发着呆。

“这不是儿戏，我相信。”疏月轻声说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蝌蚪的脸。

车子跨河过桥，驶向王宫，当蝌蚪和疏月经历了一整天的握手示好和秘密谋划之后，蝌蚪真希望黎明今晚就降临，而不必等到明天早晨。穿过这座城池的时候，她能强烈地感受到周边的震颤：从街上飞驰的车子到嵌入青石中的黄铜灯盏，一切都是由法术驱动的。

水灵子在水池中表演，万生道人照料着花草，这些让蝌蚪想起了才刚刚跨入这个世界的一幕幕。这一瞬间，蝌蚪确实觉得他们的世界是美丽的。现在蝌蚪终于懂得他们为什么想要维持原样，为什么想要强加他们的统治于世上其他万物。但是，蝌蚪现在懂得，并不意味着她会听之任之。

庆祝汉中王回城的盛宴蔚为壮观，但鉴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坎离广场上要安静得多。疏月故意抱怨着这里少了盛大奇景，只不过是想说些什么填补这寂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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